“你缺钱?”暮寒看起来问得很认真。
“缺啊,没听说单反穷三代摄影毁一生吗。”他努努嘴:“要不是他,我估计简历都不敢投宋深这种大工作室,随便找个影楼拍婚纱写真什么的,虽然发展有限,但是来钱快。”
不过小工作室有小工作室的好,至少没有被霸占作品的糟心事。
“宋深带过的助理,离职之后基本都开了个人工作室,在业内混得风生水起,不过这条路前期投资挺大的。本来像我这种普通工薪阶层家庭哪里吃得消,这要多亏张奕泽了。”三万变九十万,算是他人生中稀里糊涂的第一桶金。
“走啦,送你回去。”乐晨安看他穿得少,夜里风太冷。
悦苑的建筑仿古,外观青瓦灰砖进门红廊绿树的还挺有气氛。
“进来坐。”暮寒的口气完全不像是询问,他平日里说话总是有那么点不容置疑的意思。
房间内部是干净宽敞的现代装修,细节中融入了许多中式元素,红灯笼木隔断,怪不得会被选为全世界运动员下榻的酒店。
吹了半天冷风,乐晨安脱了外套歪进了沙发里。空调太足暖得他有点犯困。暮寒在迷你吧台给他热了一玻璃杯牛奶,乐晨安看他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拽了一包透明包装的糖果,右下角写着made in canada。一颗一颗晶莹剔透,枫叶造型的硬糖被他从包装里撕出来,扔进了热腾腾的牛奶。他把杯子递给乐晨安自顾自地去卫生间了,等乐晨安反应过来花洒的水声已经响了半天。
他低头看看牛奶,枫糖已经在牛奶里融出了好看的金色大理石纹。
去迷你吧台找了根咖啡搅拌棒,他认真地将枫糖牛奶搅匀,大口大口灌入喉咙,他本意是慢慢品尝这甜蜜的异国味道,可阵阵水声传进耳朵里撩拨得他心烦意乱,他忍不住回想起了那具漂亮的身体,令人头晕目眩的呼吸,深邃迷离的眼神,冰冷空气里的熹微晨光。
越是想控制大脑越混乱,久违的耳鸣和心跳声在颅腔里横冲直撞,他忽然对于血气方刚的二十岁有了崭新的理解,口干舌燥让他有些心慌。
“你怎么了?”他没注意暮寒什么时候洗完的,恍惚回头一看,那人白皙的胸口和反光的锁骨从松垮的浴衣领口中暴露出来,冷白的皮肤被蒸得泛红,这人总像是刻意试探他,考验他。
他深呼吸了一口,压住要蹦出喉咙的心跳,尴尬地咧嘴笑笑,想要在失控之前离开。
“乐晨安。”隔着耳鸣他听到那人认真地唤他名字,乐晨安,最后一个音节帮他一贯冷淡的唇弯出温柔的弧度,像收起了利爪的野兽,温驯地躺倒在草丛中嗅着花香,危险又克制。
乐晨安的笑僵在脸上,既舍不得移开目光又不敢轻举妄动。
暮寒伸手,用食指指尖戳了戳他那颗锐利的虎牙:“你紧张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