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独自回到家,漆黑一片。空荡的客厅在夜里显得愈发冰冷。
这么多年,自从离开家他就习惯了这样的气氛,等待他的永远都是漆黑的静默。
这无妨,他依旧有他的路要去闯,世界那么大,少了那些绊住脚步的杂念他可以更洒脱,更自由的去到他想去的地方。有风有雪有速度的纯白世界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直到一个人毛手毛脚的闯进来,硬是伸手拽住了他前进的步伐,鞠了一捧暖心热血让他尝到了绑缚人心的牵肠挂肚,他偏偏还着了魔一样舍不得甩开。
乐晨安像是某种渗透力很强的液体,趁他不注意顺着他的末梢血管偷偷回流到心脏,以至于步步沦陷。
那天在新西兰白到无暇的雪山脚下,他自以为刚刚体验了人生中最满足的一刻,从山崖上速降到地面时飙升的肾上腺素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征服感与满足感,却不曾想,下一秒便体会到了更大的震撼。
乐晨安独自坐在一排脚印的尽头等他。 刚刚才平息的刺激忽然卷土重来,连征服雪山的满足感都无法比拟。那人缠着他的眼神纯粹坚定,带着崇拜与爱慕。他看到他睫毛上停留的雪花,内心烫到像要裂开。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也让他失望了。
那天暮川在电话里问他:“你觉得乐晨安很喜欢你是么?”
“是。”对于那颗真心他毫不怀疑。
“暮寒,家里不会接受他。如果你做好觉悟跟他在一起,应该懂得让步吧,谈判的基本规则,双方都要有筹码,你有么?”
“你什么意思。”暮寒不想跟他废话,反正这个人觉得自己就是绝对正确,跟爸爸一样。
“这么多年你一直忤逆家里人的意思。”暮川意有所指。
暮寒心里一凉,立即明白了对方在说什么。
“所以暮寒,放弃滑雪,还是放弃乐晨安,给我一个答案。”暮川问的没有一丝情绪,像是在问今晚是吃中餐还是日料一般轻松。
暮寒从来没有把任何选项并列在滑雪的旁边,无论什么都不可能让他抛弃滑雪。
去年他因为意外事故错失积分榜首,错失了Xgame冬的比赛,已经25岁的他,在赛场上已经没有多少机会可以错过了。自从身体恢复,他将训练强度加倍,严格管控摄入热量营养配比,努力将竞技状态调整到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