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龚姚尧主动上前,“是要交钱么?我这里管够,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
签字、交钱,确认谢超凡安排好后,一颗心终于咽回了肚子。
三人并排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精神还没办法完全放松下来。禹周习惯性用湿纸巾擦了擦手,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导昨天下飞机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陈淼双手撑在额头,把脸深深埋在双臂中,“是我的问题,我……我,唉……”
“这件事不能怪学姐,要怪也是怪我。”龚姚尧心中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我一早来,喊学姐帮我刷门禁,也不会留谢老师一个人在办公室。”
“但是就算你不来,我陪着谢导,只怕我也会黄了手机。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及时反应过来,背人喊救护车啊……”
两个人互相揽责任,禹周看在眼里,摇了摇头:“我本意不是追究责任,谢导最近身体好像确实不太好,他太累太操劳了。硬要说,该担责任的也是我,我陪他出差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他身体的异样。”
人总是想当然地觉得自己很好,无限透支着精力,直到承受不住负荷,顷刻间身体就会崩盘。再想办法弥补,也无济于事了。
不一会,谢超凡被推出了急诊室,输氧器已经去掉,三个人围上去看,发现他已经醒了。
龚姚尧印象中的谢超凡,一直是位神采奕奕的学者。早先一直觉得他是个脾气怪异的老头,可经这几个月的相处,发现他是位值得尊敬的,有理想、有信念的副教授,禹周对待任何事都倾尽全力,想必也是受他的影响。
可现在的谢超凡,脸是病态的白,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衬得他的笑容更加突兀了。
“医生,我们导师是怎么回事?”禹周问一旁跟着的医生。
“咳……”谢超凡还使不出多少力气,他冲禹周摇摇头,“最近休息不太够,再加上换季感冒,出差又水土不服……哎,不服老是不行啦。”
“谢导您才54,怎么就老了?”陈淼终于忍不住了,眼眶中挂满了泪水,“您不用那么拼命,还是我能力不够,总是让您操心。您这次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们都是好孩子。”谢超凡透过碎了一半的镜片,环视身边的三个学生,“龚姚尧,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我……”龚姚尧目光不由飘向禹周,对方正巧也在看他,“我想向禹周道歉。”
“道歉?年轻人有点矛盾正常,禹周你该谦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