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理智上已经接受了林叔时日无多的现实,可是一想到小时候那个儒雅温和,唯一能给自己仅剩不多温暖记忆的人要因为癌症而离开人世,纪轻冉还是控制不住眼眶涌动的酸胀泪水。
“你是想我心留下遗憾,以后和你相处的时候时不时想起林叔吗?”
“你在威胁我?”
顾承执冰冷地望着他,男人的神情就如同不通丝毫感情的鬼物,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让纪轻冉忍不住怒瞪回顾承执。
纪轻冉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顾承执在平时会通情达理得和常人毫无异样,然而在这种人之常情的事情上,顾承执却表现得比任何蛮不讲理的人都蛮不讲理得只听进去自己想要听的东西。
然而想起郑管家语重心长的那番话,纪轻冉也只能催眠着自己就将顾承执当成一个心理年龄只有岁的小屁孩,他用尽毕生的耐心安抚道。
“我没有在威胁你,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顾承执,你将心比心想一想,如果换成是郑管家出了这种事情,我拦着你,无论如何都不让你去见郑管家,你难道会愿意吗?哪怕你一时勉强听了,难道你以后想起郑管家,就不会觉得很遗憾吗……”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纪轻冉就听见男人毫不犹豫的一句。
“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去见任何人。”
顾承执冰冷的瞳眸泛不起丝毫波澜,然而紧锢在他腰间的却大力得不给他丝毫挣脱的空间。
顾承执用着看不出丝毫玩笑的语气,一字一句格外郑重地回答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注定离开人世的人,而违背你的意愿?”
纪轻冉不敢置信地望向顾承执,“郑管家可是陪了你十几年的老人……”
“如果现在郑管家在这里,他也会赞同我的选择。”
顾承执冰冷的瞳眸毫无生,那一刻男人冷漠而不为所动的神情和寒冰般冰凉的体温,几乎让纪轻冉觉得自己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躺在棺木冰冷得已经与尘世无关的尸体。
“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第二重要的人,而让自己认定的最重要的人难过和生气呢?”
顾承执定定凝望着他,男人没有眨一下眼,面上的神情是冷如磐石一般得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