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它附身的这具躯壳死了，我也有办法让他到另一具躯壳里，可是你呢？”

顾承执漆黑的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在与顾承执目光对接的那一瞬间，纪轻冉突然感觉到了从肌肤渗进血液里的几乎冻结的冰冷。

“这么想死的话，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也省得你死在别人手上。”

顾承执话音低沉而平静，纪轻冉却莫名能感觉男人的一字一句都是顾承执真实的想法。

顾承执，真的想杀了他。

纪轻冉张了张口，他想要问些什么，又或者是还想为自己再辩解些什么。

然而在顾承执冰冷的目光下，他突然觉得再多的话语都没有了意义。或许在顾承执看来，自己这一世的种种表现，都无异于是一种别有恶意的欺骗，如果顾承执真的觉得自己的性命才能偿还前一世的过错的话……

纪轻冉将怀里的小书包塞到了男人的怀中，少年用力地抑制着嗓音中的颤音，不想让自己的狼狈展露在男人面前。

“我可以生下顾安安再死吗？”

纪轻冉认真地问道，少年眼中升起朦胧的水汽，却不是恐惧和求饶，而是澄澈而柔软得就像提出一个害怕被拒绝的请求。

“有什么可以让我快点生下安安的方法吗？”纪轻冉轻声问道，“如果我把阳气都给安安，安安会不会出生的快—点？或者等我死了之后，身体里的阳气可以分给安安一点吗？”

没有听到顾承执的回答，纪轻冉狠狠掐住了自己的掌心，他不想让自己表现出太过软弱的可笑神态。毕竟只有在爱自己的人面前，哭才不那么软弱可笑。

可如果他在现在顾承执面前再哭出来的话，不仅男人会厌恶他，他都会厌恶这么脆弱爱哭的自己了。

然而一想到顾安安，纪轻冉心中就涌出了继续在男人冰冷气息中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你要好好照顾安安，不可以再把它当猫一样提来提去的，”纪轻冉望着书包中的小黑猫，小声地说道，“也不要欺负他，安安那么乖，就算你讨厌我，他也还是你的孩子，他会很听话的，你要对他好一点……”

“如果我说不呢？”

顾承执的语气平静，然而男人眼中的猩红却如同血雾般地一点点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