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间内能听到走动的声音,现在静悄悄的,再迟钝的人也察觉不对了,开间内的一男一女面容僵硬的看向回廊,透过半截竹帘看到几双鞋子。
男人有股不好的预感,飞快的站起身又不敢拉开竹帘子,一时间手僵在了原地。
掌柜的左看看右看看,他不知道里面的客人是谁,反正不是熟客和贵客,如果是贵客会去包厢而不是开间。
掌柜的十分很有眼色,上前一步拉开半截竹帘,“先生。”
杨兮扫了一眼开间内的男女,她并没有印象,询问周钰,“你可有印象?”
周钰也摇头,“并无。”
男人却知道两位先生,他回忆刚才聊了什么,脸上瞬间煞白,“先,先生,请听在下解释。”
周钰眼底厌恶极了,女子背后引论不管是嫉妒也好,赞叹也罢,这都是女子的事,一个男人嘴上谈论小妹,周钰眼底冰冷,“我耳朵不聋,在外面听的真真的,你们在谈论我妹妹,还语气鄙夷她,更是说幸好没去提亲,说她十七没定亲说不准身上有什么隐疾。”
男人双腿抖成了筛子,他没管住嘴闯祸了,“在下犯了口舌,在下给先生赔不是。”
杨兮锐利的目光扫向低头的女子,从穿着打扮妾室之流,心里的怒火更是旺盛,目光看向男人,“瞧你的打扮和谈吐也是读圣贤书之人,今日你让我长了见识,原来读圣贤书也会后背议论未婚清白女子。”
男子冷汗直流,想要解释,杨兮打断讽刺的道:“我没短暂失忆,你的话我全都记得,现在你听好了,周家姑娘学医不是自身有隐疾,而是我家姑娘虽为女子却心有大善。”
杨兮见回廊的隔间出来不少人,她清楚背后有人议论小妹,这是不可避免的,小妹得到的赞许越多越引人嫉妒,尤其是只能困于后宅的女子,整日守着一亩三分地能看到的只有几寸天地,有些人见不得别人优秀,十分愿意毁了优秀之人。
这些议论和妒忌因曦轩不敢大肆传开,可私下从未断过。
杨兮挺直了背脊,声音提高了几分,“乱世中处处是苦苦挣扎的可怜人,无论高贵与贫贱,每个人的头顶都悬着名为乱世的利刃,其中有的人缺粮,有的人病无药可医,我等举头看天是散不去的冤魂。”
目光扫视一圈,见所有人静静聆听,杨兮对周钰使眼色,夫妻十分的默契。
周钰接话声音沉痛,“天灾人祸不断,今年南北到处是旱情,我等在瑞州是幸运的,杨将军一心想给瑞州所有人带来安稳,从我们夫妻到家中小妹和弟弟,我们每个人都为了这个信念努力。”
杨兮语气染上了难过,“今日我们碰巧听到对家中小妹不利的流言,我们是气愤的,家中小妹可以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然而她并没有,她愿意为女子医学付出努力,虽然尚且年幼,但她心中有愿望,她希望瑞州女子都能有病可医,而不是因为没有女大夫只能硬挺最后消香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