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会有时 许温柔 1561 字 5个月前

话没说完,电话那端“吭哧”笑了,笑个不停。

严明信并不知道“西窗烛”是个什么东西。小时候谁细究过这个呢?

这一说完他才发现,听起来像是卧室里的窗花之类。

他听说过接风洗尘的,听说过“过水门”的,从未听闻久别重逢的谁与友人欢聚一堂,在卧室大床上坐下来剪窗花的。

他的心上一时渗出了汗,恨不得把手伸到胸口抹一把。

君洋只是低声地笑,未置可否,笑声像一个个小豆豆顺着网线跳了过来,在他耳膜上活蹦乱跳。

在医院时,有人给严明信剪了指甲,最近长出来了一小截,还没收拾。

稍一用力,就嵌进了掌心的肉里。

疼,也分散了注意力,赶走了他满脑子的夜雨和窗花。

他清了清嗓子,岔开令人了浮想联翩的话题,问了一句废话:“你那下雨了吗。”

“没有,天气好得很。”君洋心情不错,悠哉地随口答道,忽而想起一事,收了笑意,“明天,就不要打这个电话了。”

1151上取出的模块已组装完毕,也许就在明天,他也将启程,重回大海。

第23章

舰员上岸一段时间后再登舰回岗时应进行体检,尤其是曾经离开港口的人员,交接1151前君洋又去了医疗中心。在街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车,他习惯性地抬脚就往病房楼方向走,直直走了几十米才反应过来,放慢了脚步。

太阳悬在天边,瞪大了眼盯了他这一路,嘲笑着把阳光洒了他一身,他毫无愧色,欣然接受。

人要改变惯性并不容易,尤其是当这件事还留存在心里。

如果不是昨晚严明信打了个绝大部分内容穷极无聊的电话来,这段日子恐怕会成为他的一个心结,堵在胸腔里让他寝不安席,再经年累月地活活把它抑郁成病灶,等他死的时候焚烧炉都烧不化。好在这个平安报得那么恰好,他惊奇地发现他其实不必非要获得同等回报,只要有一点点回应,天秤就可以心甘情愿地平了。

虽然他还是有些不太懂,从什么时候开始毫无实质意义的废话也能让他脸热、心跳、傻笑,但他已经开始遗憾,也许短时间内他没有回拨的机会——天秤不但平了,他还欠了点儿。

利复利,息复息,日积月累到五十岁那年,他又该欠了严明信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