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情实感地恨了一会儿院办主任,进而看透本质,恨人心险恶防不胜防,最后茅塞顿开,恨自己被K-2020冲昏了头脑,异想天开才令人有机可乘。
他几乎能感觉得出来,他胸腔里的一颗心越来越硬,即将变成铁石心肠,再有类似的事,他万不可能为了一点诱饵掉以轻心,也不会再被人左右。
里里外外没一个好东西,这世界上坏人太多了,只有严明信是好的。
又想了一会儿,他想,不对。
各有各的坏,连严明信也坏——大家都是人,严明信却叫他没完没了地想念。
第61章
君洋留的话确实有人帮忙传,从总机到内场,又一直传到了大队里。
传到林届思这儿,他四处看看,问:“明信呢?”
队友答:“走了!”
“啊?”林届思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招呼都不打一个啊?以前也没见他着急回家,他这是去哪了?”
严明信精简了所有可有可无的动作,利落地换了衣服,林届思找他时,他早已蹭车出了基地。
这次他惦记的真不是奇奇怪怪的事了,他一颗心拳拳切切地记挂着一个傻瓜。
从前他们亲密,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间或羞涩地小声说话,让他从身到心如梦似仙,而等到真刀真枪地上阵时,他心中想对人温柔,客观却不再允许。
由于某些特别的原因,这件事不但没法“水到渠成”,他还得旱地打井。尽管君洋的心可以兼容并包,但他的身体素质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比正常人更不容易改造,非决心坚定、手段强硬不可。走了许多弯路过后,时针早就迈过了12点,严明信才刚刚总结出初步的经验。
他时不时用冷水降温镇痛,把卧室的灯打得很亮,目之所及简直分毫毕现,彼时什么旖旎的、暧昧的气氛早就荡然无存了。夏夜格外短暂,钻研到天蒙蒙亮时,严明信终于小心翼翼地完成了从无到有的开辟过程。他大汗淋漓地看着自己将人几乎一分为二,另辟蹊径地将私密之地挪作他用,他的震惊多过快感,庄重又多过了新奇,带着一点儿敬畏之心,品到人生百味中新的篇章。
类似于责任,又不同于以往那些莫大的情怀,是充满着占有和私有意味的责任。
他没急着立刻动,事实情况是当时也没有余地可以让他活动。他喊了一声君洋,想说些什么,然而号称“百无禁忌”的那位却不回话了——君洋的苦与乐混成一团,难解难分,怕严明信顾忌太多,硬是咬着牙默不作声地忍了一夜,把自己摁在枕头里,憋得精疲力尽,面色苍白。
严明信忙退了出来,递上一杯水。
君洋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嘴唇碰了碰,话都没来得及说,眨眼功夫就不甘不愿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