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走出家园,独自面对陌生的世界,澄莹莹的小可怜们还没想好该向谁哭诉自己遭遇的不公,顷刻间便被身后另一股滚烫微浊的热流覆盖。它们的不甘和委屈连哼都没哼一声,从这个世界上灰飞烟灭地消失了。
黑暗与静谧让严明信格外投入,水声的刺激像过量的猛药。他大喘了许久,睁开眼差点没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低头的一瞬间,他才看见君洋仍跪在地上,等着他结束。
他如梦初醒,退了出来:“你看我差不多了你就起来啊,你干嘛这样!膝盖压坏了!”
君洋抬起胳膊简单擦了擦嘴,不着痕迹地扶着墙站起身:“小事。”
严明信直到穿好衣服也没见他吐,头皮发麻道:“你干嘛啊!”
一想到聚少离多,君洋总想找些能抓得住的存在感和定心丸,免得见不到人的日子里又悔不当初。
他白了严明信一眼:“要不怎么说吸干你?”
严明信一把抱住他:“我错了,我再也不说别人好了,只有你好。”
“废话,本来就是!”君洋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又道,“非得这样才知道吗?”
“君洋,”严明信抵着他的额头,错开他的鼻梁轻轻亲吻,清晰又郑重地喊他的名字,小声说,“全世界你最好,我只喜欢你。”
严明信个子高,腿又长,君洋不得不挺直了腰板跪着才够得着,重量全压在膝盖上。听了这些话,他跪凉了的膝盖周围血液又开始欢快地流淌,温温热热的。
哦,他想。
他满满地抱住严明信,下巴轻轻蹭着他的脖子,透过小小的窗口,看到外面的天空漆黑如墨。
没有办法,星星落在了他的怀里。
不过,要下雨了。
随舰航行的几年里,君洋目之所及除了海就是天,没别的景物可看。看得多了,他不需要任何仪器和数据就有直觉——这场雨不会小。
风雨雷电对战机的影响远大于对舰船和岸基装备的影响。
他挣扎了片刻,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严明信,要不我们把人叫起来,开个会吧。我觉得咱们现在就应该放出无人机,提前开始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