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别人也就算了,走个夜路而已,可要让君洋站在近在咫尺的灯火前,只看一眼,就孤身只影地走进愈发浓重的夜幕中,他今晚哪里还能睡得着觉?
君洋不语,他附耳过去:“你别怕啊,我又不是……那种人!咱们今晚就睡觉,不干别的,这总成吧?”
君洋奇怪地看他:“你以为我是怕你干‘别的’吗?”
为掩人耳目,严明信连薄被都掏出来了两床。他关好门熄了灯,好奇地闻了闻自己的手。
那精油说是油,又不完全像油,抹在手上的几滴被水一冲已不留痕迹。
可他感觉那股香气仍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周围,总在牵引着他浮想联翩。
“喂。”他轻轻一喊,君洋立刻轻巧地睁开眼,与他面对着面,四目相对。
严明信把手伸过界,指甲在君洋不知哪块皮肤上挠了挠,问:“你说,要不要试一下刚买的那个?”
君洋唇角勾起一点,看了他半天,低声问:“你不怕你爸?”
严明信蹙眉:“他喝那个样了,我怕他干什么?”
君洋:“你刚才吓得恨不得从窗户跳出去。”
“我那是怕他吗?我那是怕你怕他。”严明信把脑袋往前凑了凑,垂眼郁闷道,“我哪有要跳窗户啊?我是怕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了,以后咱俩一在一块儿,你总想起来这段……”
君洋笑了:“这点事能吓到我?”
他转念一想,问:“你爸知道了怎么办?”
严明信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他:“我没有想一直瞒着他。你觉得呢?”
一边是暗中偷鸡摸狗,一边是直面狂风暴雨,君洋品了品,感觉两样落在身上都是刀,难分伯仲。
然而能为严明信挨两刀,似乎也是难得的荣幸。
他无可无不可,说不定后者还有否极泰来的转机:“好。可你爸要是不同意呢?”
严明信细碎碎地挠着他的手一顿:“那要问你了。”
君洋一扬眉:“问我什么?”
“要是他不同意,就看你敢不敢顶风作案和我在一起了。”严明信问,“你敢吗?”
君洋笑了笑,齿间喷出不屑的气息:“嘁。”
严明信追问:“你会吗?你会不会啊?”
君洋气他问这些没用的话,又懒得跟他真生气,被他拱得痒了,找准他被枕头挤变形的嘴,一口亲了上去:“我现在就敢顶风作案。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