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顾从燃抛掉告诉许沉河自己就住在对面的决定,起了身指指门外,“我到外面抽根烟,你累了就睡个午觉吧。”
他给自己找了个在对方面前消失的理由,刚到玄关处,他突然听到后面的人说:“谢谢。”
“什么?”顾从燃回过头,不是听不清,是问许沉河谢什么。
在阳台涌进来的那簇光线中,许沉河的表情比这段时间以来的每一天都柔和得多,尽管顾从燃清楚地记得许沉河很久很久没对自己笑了,现在也没有,可是重逢后那么多次的被忽略,顾从燃隐约感觉这一瞬许沉河的眼里是只装着自己的。
“我说,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许沉河拍了下自己的腿,“还有,谢谢你在那个停电的下雨天把我带出去,唐随都跟我说了。”
二人交谈间频繁出现的那个名字让顾从燃在每次动容时都被按入冰川,他摸出口袋的烟盒夹了支烟,问:“我能不能选择拒绝你的道谢?”
不等许沉河说话,顾从燃低头摆弄着两指间的香烟又道:“接受了你的道谢总感觉我们就这样毫无瓜葛了,我想……”
他想讨要点实质性的谢礼,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更应该得到补偿的是许沉河,但许沉河什么都不需要,他却做不到向对方那样将过往的点滴甩得利落。
“你想要什么?”许沉河问。
听见许沉河的语气含了点不耐烦,顾从燃有些仓促地按亮手机查了查日期:“明天是《梦境夫人》最后一天放映,你愿不愿意陪我再看一遍?”
拍摄《梦境夫人》的闲余时间发生过的事在许沉河脑海里重现,顾从燃打着教他克服吻戏镜头的幌子和他亲密,没有戏份的晚上牵手压马路共吃一盒冰淇淋,杀青当天为他送来一束新鲜的玫瑰。
许沉河在不断避免任何回忆过去的机会,所以顾从燃的请求他低头考虑了许久,在没想出比之更好的答谢方式后,才答应道:“可以。”
没约定具体时间,也没说好到哪个影院,第二天下午顾从燃整理好等在许沉河门外时,许沉河也刚好打开了门。
离下午三点放映的场还有半个多小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提前了出门的时间。视线相撞的刹那,顾从燃想起许沉河在同病房的大姨面前提起过的“默契”,那时他以为许沉河在搪塞别人,如今想来他们之间的确是存在默契的,只是一概被他忽视了而已。
“怎么那么早?”许沉河主动开了话头。
顾从燃目光下移停在许沉河的脚上:“打算背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