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屠简的电话过来时,李柏奚已经站在阳台上抽完了半包烟。
屠简:“你叔叔问你,需不需要帮忙。”
李柏奚无奈道:“他那层级,哪懂这些脏事。”
屠简语气悠然:“公关什么的是帮不上忙,至少可以保证你的小朋友有戏可演。别的地儿不收,让你叔叔收他。”
李柏奚把烟摁了:“他要的不是这样一条路。真沦落至此,还不如别混。”
“臭小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居然说沦落。”
李柏奚笑。
屠简:“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壮烈一回吗?”
李柏奚:“……”
李柏奚有时候也会奇怪,自己明明很早就离开父母了,这女人为什么永远能在第一时间看穿他。
屠简:“舍己为人,挺高尚嘛。”
李柏奚:“别。我对高尚过敏。”
屠简乐了:“要我说,这是你这辈子一切问题的根源。”
“什么根源?对高尚过敏?”
屠简不答,转而说:“你跟师弟那场比赛,我看了。很早以前我就说过,你这人对艺术不是没有理念,而是太有了。”
李柏奚又点了一根烟。
屠简:“你把艺术架在一个至高无上的地位,非要它飘在云端,不染纤尘。你的精神洁癖太严重了,连自己都不放过,却忘了人心原本就在泥淖里。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跟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