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谦说的断断续续,尽量避重就轻,
季秋寒听着,他面上沉静,可心里却激起翻乱一片,
江湛竟然这么严重的睡眠障碍?为什么从没听他提起过,不…,是为什么自己从没发现过?
季秋寒在脑海里飞速搜索,惊掠而过的记忆就像摊开在白炽光下的长叠胶片。
他们做.爱时,结束后江湛都会抱着他去清洗,而他往往在浴缸里就已经累的睡去,
…其他夜晚呢?似乎…,季秋寒不自觉地皱眉,他们在一起入眠江湛总是抱着他,他案子繁忙,在那样安稳的怀抱里憨然入睡,好像根本没注意过。
一长串的胶片被抽离出无数个细枝片段,如光束汇合般重新聚拢在他眼前。
季秋寒忽然想起一些早已有迹可循的细节,为何每每深夜里他稍微一动江湛就醒了?难道,是身边的人从未睡着…?
季秋寒似乎被这倏然而现的念头吓了一跳。
他不是没看见过,有几个清晨醒来,身旁江湛面容下难以掩饰的疲惫,包括那些深夜里,电话那头的倦意声音,可他只是以为江湛是太忙太累了。
心头像是陡然被细弱却尖锐的针尖刺了一下,还是说…,其实他发现过,也察觉过,但却没在意过。
从店里出来,易谦开着他的车将送他公寓楼下,下车的时候还一脸愁容。
季秋寒问:“一会怎么回去?还要回B市么?”
“要回的,没事季哥,我的车就停在你警局门口。”
说完,这个对外手腕一向利落甚至带有江湛七分狠辣的青年…,此刻简直恨不得拉着他的衣角,央求道:
“…季哥,我来找你,还有刚才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能不能就当不知道?千万别跟我哥提,要是万一让哥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我就…,”
易谦的下半句话不用说,季秋寒就懂了,他知道江湛带易谦更像是亲弟弟,对他的教育方式,可今天他听了这一切心烦意乱,说了句“嗯”,易谦这才欲言又止地跟他告别,今天来这一趟,真是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