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ny:还没告诉家里?

EEEEEric:不,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周飞羽思忖。

Danny:那祝你成功,我睡了。

崔馨悦看到走廊里排起的长龙开始挪动,知道自己也该准备下飞机了。

EEEEEric:晚安晚安~

Danny:记得想我

肉麻。

崔馨悦捂着腮帮子回了个托腮沉思的表情。

下了飞机,取了行李,崔馨悦打了个车便直奔医院。春夏之交,故乡的气温和以前一样,温暖而干燥。两年没回来,眼前掠过的街景既熟悉又陌生。久违了的钢筋水泥森林,和时不时堵成停车场的城内环线,他忍不住把车窗摇下来一些,呼吸了一口并不清新的空气。他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老爸的住院信息 虽然他最近都没和自己爸妈直接取得联系,但好歹微信里也加了几个他爸爸的学生,随便找一位在这个时候充当线人再方便不过。

拖着行李箱,径直找到住院楼,上了骨科病房的楼层,根据线人的情报,他爹已经从ICU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崔馨悦顺着指引找到了他爹的病房,从门上的玻璃往里看 一个双人间病房,靠外的病床是空的,靠里面的床位则躺着个人。看起来整间病房只有他爹一个人在用,想必老崔同志待遇还是不错。

孙女士好像不在。

轻轻推开门,崔馨悦蹑手蹑脚地把箱子推进屋靠墙放着,又偷偷摸摸地走到病床前。

病房墙上挂着的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抗日神剧,床上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正打着呼噜。

崔馨悦感慨地打量着自己亲爹打着牵引的左腿,颇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当年他就是这个姿势被亲爹扔在医院里躺了一个礼拜的。

如今回忆起来,做牵引的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打个哆嗦。

两年没见,虽然时不时的会跟父母视频,但当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时,他还是能很轻易地发现对方距离上次见面时的苍老。印象中他亲爹还是顶着一头天赋异禀的茂密黑发,没有学术圈里这个年纪男人再常见不过的谢顶和白头,为此他还老被自己老妈念叨说这都是万事不操心的好处。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也花白了头发,嘴边的胡茬看起来有些颓废。这样看来,似乎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