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临时叫来的出租车上,崔馨悦反反复复地将那条信息看了好几遍。他不知道周飞羽的手机现在在谁手里,信息里说手术成功,老周的情况很平稳,让他不用着急半夜赶到。

可那怎么可能呢?

他只有待在周飞羽身边,才会觉得安心。

他已经习惯了生命中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了,崔馨悦也想不到还会有谁能给他相同的安全感。

谁也不能。

周飞羽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两道炽热的目光盯醒的。

他不知道的是,麻药过后的几个小时里,神志不清似睡非睡的他有多矫情。

每隔一段时间就用棉签给他润湿嘴唇的崔馨悦守了一夜,庆幸自己睡得早。他半夜冲到病房看到老周插着氧气管嘴唇泛白的场景,腿都吓软了。

结果下一秒,他就听到了老周用气若游丝的声音骂那个守夜的小助理。

“我渴……给我弄点水……你愣在那干嘛……”他嘴唇大概还不能动,说话的时候含含糊糊的。

对,就是之前给他们送钥匙差点在停车场被撞飞的那位。

小助理就战战兢兢地用棉签蘸水给周飞羽擦嘴唇,一边擦一边挨骂。

“擦嘴角……嘴角……多擦点……”

崔馨悦看不下去了,觉得那小助理可怜得就像是被他养的狗吼了似的,非常对不起人家,连连抱歉,诚挚地握住他的手把人拽出病房:“你快回家歇着吧,今天太辛苦你了。”

被折磨了一整天的小助理对终于可以摆脱病床上这个魔鬼感激涕零:“您……您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少爷要求非常多……又不让护工近身……”

“没事的,我习惯了。”崔馨悦把人往外推,“他就是这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