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太累了。
瞌睡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打断,他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
迅速熄灯合眼,他的身体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但好死不死地,太阳穴忽然像被人敲击了似的一顿一顿地疼。
他的头之前从未如此痛过,偶尔的一两次也是靠一觉好梦缓解,可现如今这钝痛愈演愈烈,让他咬紧了牙关,无法忽略入睡,甚至眼球也开始发涨,泪水条件反射地冲上眼眶。
崔馨悦下意识地想起了怀恩的经历。
他先是自己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缓解症状,但作用有限,他一停下动作,疼痛便加剧袭来。
崔馨悦的牙咬得连腮帮子都发酸了。
他勉强睁开眼摸到手机,视线隔着泪水模糊地看到屏幕上的时间。
但亮起的屏幕让他的头更痛了。
他想给周飞羽打个电话,但又估计对方正在开车不好分散注意力。
况且,打了电话他也不能做什么。
崔馨悦闭上眼睛,试图深呼吸几次,等疼痛稍稍有所缓解,摸着黑下了床。
但姿势的改变并没有让他更好过,反而带来一阵莫名的眩晕,让他差一点摔倒在地,蹲在床边好半天直不起身。
他觉得自己的头骨就像个密封饭盒,里面装着一锅密度很大的大米粥,在饭盒尽情摇摆。
等他站直了,太阳穴的痛分散到了头顶后方,原来的双声道钝痛变成了环绕立体声。
他擦了把眼里挤出来的泪,打开灯,眯着眼睛适应已经很昏暗但仍然刺目的灯光。尽力忽略沉浸式的头痛,崔馨悦挪到屋里的五斗橱最下面的抽屉去找药,那里应该有他以前的常用药药箱。
结婚后他把自己的东西全数搬了过来,于是这些就都留给了周飞羽收拾。但两人很少生病,所以崔馨悦也不确定里面会不会有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