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衿呵出一口白气,然后笑着说:“新年好啊。”
“嗯,新年好。”
这么一想,仍然是相似的站位,他们好像总是站在火的两端,流动着的火光从下颌蔓延到整张脸上,这种光不好,会把好好的人脸照得像鬼,但李隅依旧很帅,他的每一寸轮廓都与这些阴影如此贴合,但阮衿知道这一次的火已经和上次不相同了。
烟花烧完了,就像庙堂里插着的香火一样,冒出一丛幽幽的烟。
李隅伸手掸开了这层缕缕的烟雾,那层鸡蛋清一样的东西好像也被他的手势所驱赶走,霎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看了阮衿一眼,没头没脑地笑着说,“我好像就记得两样东西,那盆多肉,还有圣诞节的唱片,还有什么别的吗?”
啊,他全知道,我喜欢他这件事。
阮衿哑然,胃里灼烧着的酒精几乎瞬间化作后脊骨上附着的冷汗,酒霎时醒了大半,但又即刻恢复了平静。
因为李隅那么聪明,早该知道的,他或许看一眼就知道,人群中哪些人喜欢他喜欢得要命。
“还有一些信和别的零碎东西,都是匿名的,你可能不知道,但也不重要。”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阮衿也直接承认了一切,又咬字清晰地对着他说了一句,“我是很喜欢你,但是如果你感到困扰,或者不想要这些包袱,也不用理会我。就把我当一个别的什么,就像你路过的盆栽一样……因为这些不是你的义务。”
话说的太多了,他都把盆栽给搬出来打比方了。
“我想知道,什么是我的义务呢?”李隅问他,几缕发丝在带着烟花味道夜风中摇曳。
阮衿有点害怕了,主要是不知道李隅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他开始疑惑,但是仍然在回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大概是生命里非不可做的事。”
而你是我的非做不可的一件事,你也是我生命中的义务。
“周白 说的真没错啊……”李隅双手插在口袋里。
“他说我什么?”
“你是大哲学家。”说完之后,他兀自笑了,低头在自己口袋中摩挲,“你送我礼物,我要还你什么呢?我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