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情侣说笑着离开,他顺势拖着琴盒占据了那个空位,气喘吁吁地伸长脖子往里面望。
是他们。取了胸前的金属名牌,穿着白天那套衬衫配深蓝色卡其裤的校服。
谢沉站在最左边,用一件他以往毫无兴趣去了解的乐器,熟练地弹一段他从未听过的激昂的曲子。
陈楠站在右边,正一脸严肃地按着弦,脸上完全没了今天中午在饭桌上的轻松。
杨司乐坐在他们身后,一边敲着架子鼓一边用牙尖咬着下唇开朗地笑,时不时还和谢沉对视一眼,给出某种他看不懂的信号。
简直又漂亮又刺眼。
杨司乐进入了状态,眼睛里只装得下自己的架子鼓和他的两个队友,看不见别人。
他用鼓槌飞快地转了个花儿,随后重重一点头,利落地敲响镲,节奏蓦地舒缓下来。
连施年这个从来不听流行乐,觉得摇滚、电子很吵的人,都觉得这段变奏隐约透着一种平静的振奋。
“整晚嘅悲愤经已静,寂寞嘅街灯已转黑暗。”
他的耳旁传来一句粤语。
“独自在街中我感空虚,过往嘅憧憬都似梦。”
他看向左侧,一个领口系着和他的领带相同花色的蝴蝶结,没按音中规定把衬衫下摆扎进深蓝色百褶裙的女生,悠哉悠哉地盘着手,跟着谢沉和陈楠的调随意地唱。
“但愿在歌声可得一切。”
“但在现实怎得一切。”
她身形修长,同样只消稍稍抬头就能看尽那三个人的神情和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