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意地降低音量,放慢语速,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低头看时间。
“杨司乐,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闲、这么无聊,我赶时间,能放我走……”
说着,他再度抬起头,却发现杨司乐脸上的震惊和难堪都烟消云散,只有某种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依旧存在。
像是同情和怜惜,以及纵容。
他一时语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施年,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好好地记在心里。”
杨司乐冷静极了,一点也没生气。
付宜和他说过,施年因为健忘带来的焦虑,患上了严重的惊恐障碍,紧张的时候可能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肢体,像期末展演时一样。他对此充分理解,并且主观上愿意为施年开脱。
“但我希望你只是在面对我的时候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我无所谓不代表别人无所谓。”
闷热的夏风迎面而来,施年好像被这阵微风扇了重重的一巴掌。
杨司乐撒了谎,他有所谓,他现在非常难过。
“你对我可能存在什么误解。”他竭力还原自己的笑容,耐心地说,“没事,暑假我们有演出,你要是有空可以来看看,说不定你会喜欢,然后发现,啊,原来杨司乐拉着谢沉搞的乐队不是什么……狗屁。”
“是挺好玩儿的一件事。”
“杨司乐也是挺好玩儿的一个人。”
施年早就发现了,杨司乐从没骂过一句脏话——起码在他面前是——哪怕和他互殴到不可开交,也没有过。
他骂人的最高级还停留在“有病”这个程度,确实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