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缆车停得比他想象得都快。
卸客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轿厢里又载了一车人回对岸。
杨司乐站在指示出口的警示牌前,用欲说还休的眼神看向身侧同样毫无出站意愿的施年。
施年收到讯号,很是窘迫。他觉得此时的杨司乐好像一只守在家门口等着主人回家的小狗狗,简直无法不让人哄他,无法不让人自愿把好吃的、好玩的统统摆在他面前。
“那什么……”他红着耳朵把脸转到另一侧,“我记得还有最后两趟,要不要……”
杨司乐的眼睛霎时亮得像江面的游船,高声抢答道:“要!”
施年梗着脖子,羞于对上杨司乐的那双眼:“咳咳……那等下一趟吧,就几分钟。”
“好,等几分钟都好。”杨司乐满意了,把耳机插头从自己的手机上取下来,塞进施年的手心,“施年,我想听你的歌单。”
施年被这撒娇一般的语气烫到了心尖,戒备过头地浑身一颤。
这叫心情不好?骗人的吧!
没了音乐声,他只觉得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格外明显,连忙往外站了一步:“我的歌单没什么好听的。”
——结果意外扯掉了耳机线。
杨司乐帮他把耳机戴回去,毫无察觉地接着说:“施年,给我听听嘛。说不定听了你的歌单,我就能度过瓶颈期了。”
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施年的耳垂,施年腿根和舌根一起软,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瓶颈期?”
杨司乐见他像是站不稳,贴心地将他拉回自己身边,哥俩好地别开琴盒搭住他的肩膀:“写不出歌的困境。我过得太容易了,舒适区太宽阔了,你的喜好跟我不一样,说不定能给我带来灵感呢?”
施年脑袋一片空白,又闻到了杨司乐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夹杂着从江上吹来的暖风。
他迷迷糊糊晕头转向,听话地翻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一路从埃尔加、舒曼、巴赫翻到了德沃夏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