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年吻得好好的,不懂他会突如其来作此反应,又是“应该”又是“引诱”的。
杨司乐急得满头大汗,也不管他能不能接受了,一股脑把窝在肚子里好几个月的真相倒了出来。
“年年你忘记了,我是洋洋哥哥啊,洋洋哥哥!”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着我的脸仔细回想一下呢?我们不止是小学同学,我们住一个小区,从小一起长大,父母都认识,后来我爸出了事,我跟我妈搬去了北京,你还哭着让我说要和我一起走,你试着回忆一下,嗯?”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砍在身上,施年被迫从情热中抽身,边听边摇头抗拒,难以将杨司乐和日记本里的“洋洋哥哥”划上等号。
开什么玩笑,他不相信。
杨司乐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来回转圈圈,抓耳挠腮地想法子证明自己是自己。
“对了!”他眼前一亮,“施叔叔和付阿姨都知道,你可以打电话问他们!”
施年还是摇头:“怎么可能,不可能……我爸说洋洋哥哥有女朋友了,你怎么会是他?不可能……”
杨司乐一口气险些上不来:“不是,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没有!我连喜欢的人都没有过!”
没有喜欢过的人。施年纵使无比抗拒,也听得很清楚。
他已经隐隐信了。
因为他想起自己看到杨司乐坐在树上吹笛子,便失而复得了一点点记忆,想起杨司乐叮嘱他别吃炸黄豆,想起杨司乐总是能刚好找到合他口味的小餐馆,想起后来他和杨司乐仿佛浑然天成的亲密,想起那数次涌现的熟悉感。
一切尚有印象的细节,都指向了一个从未被他这么联系过的结论——杨司乐就是洋洋哥哥,被他忘掉的洋洋哥哥,他以为再也和自己没有关系的洋洋哥哥。
自作多情的窘迫,被拒绝的失落,最后一个得知真相的愤怒,以及对健忘症空前的痛恨,铺天盖地地没过了施年的口鼻,使他不得喘息。
他想不通,为什么非得是洋洋哥哥呢?为什么杨司乐只想对他好,不想喜欢他呢?
这下好了,全搞砸了,他跟杨司乐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他在今天,十月六日的第一个小时之内,同时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