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年见他一副快嚎啕大哭的样子,不是很能懂他何以悲痛至此。
但看在幼时情谊的份上,他还是放下了书,走到杨司乐面前,想轻松一些,宽慰他两句再告别。
然而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他也不好意思做出太热情亲昵的动作,只能束手束脚地摆了摆手:“洋……”
——叫“洋洋哥哥”真的羞耻,他抿了抿嘴唇,改口说:“我又不是回不来了,哥,你别这么、这么夸张……没必要,真没必要。”
杨司乐闻言,索性放下手,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命运弄人,他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的心意,施年却完全忘了有这回事。在他眼里,自己应该挺滑稽的吧。
杨司乐克制住眼泪和的情绪,流连忘返一般,目不转睛地打量施年的脸。从额头看到眉眼,再看到自己原本下定决心要好好吻一次,但似乎将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无法吻到的嘴唇。
“主要是我想起我爸了。”
为了能看清施年的脸,杨司乐不敢让眼眶涌上新的热泪,用力扬起了笑容,说:“他在英国的时候,我们经常打电话,我以为我们离得很近。”
可他还是没忍住,落下了一行热泪:“其实我们离得很远,特别,特别……特别远。至今依然是。”
施年的表情裂开一角,眼底同时浮上了惊诧和不忍。
杨司乐连忙用手揩掉自己的眼泪,从校裤兜里摸出这几天随身携带的两人合照,递给了施年。
施年接来看了看,两个小孩儿怀里各自捧着一条鱼,笑得像童话书里的插画。
“年年,加油治病。等你好一点了,哥哥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杨司乐红着眼眶,跟照片里笑得几乎一模一样,“下次不准再忘了,再忘记我就!”
他突然扬起手,作势要揍施年一拳。
施年意外地没躲,似乎相信他不会打自己,淡然地反问道:“你就干嘛。”
杨司乐的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不舍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不干嘛,我就再说一遍,说到你想忘都忘不掉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