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旁边,同样候了一夜车的阿姨拍他胳膊,他没反应,推了推他的肩头,他才心跳过速地惊醒。
“小伙子,你是回庆江北哇?检票了。”
杨司乐头疼脖子僵,抬手揉着后颈看了眼候车大厅里醒目的时钟,向阿姨道了声谢,赶紧抓起书包去排队检票。
直到这时,他都不怎么在意,上车后还有精神回复陈楠的微信,顺便确认施年没有发消息跟自己认错。
前两周哪怕施年再嘴硬,和自己再生分,他也没生过气。他甚至颇为乐观地觉得,施年是因为信任他,才会故意这样暴露性格上的缺点。
可这回不一样,他容忍不了施年践踏自己的热爱,他必须得为此道歉。
如果施年不道歉,那三天后他不会请假来给他过生日了,生日礼物也得重新考虑要不要给。
杨司乐自认为这个惩罚还挺狠,压根儿没想过自己无法去上海给施年过生日的可能性。
回到庆江的当晚他就感冒了,先是四肢酸痛、流鼻涕,紧接着是咽喉肿痛,咳嗽,眼睛发干,最后是食欲不振,头痛欲裂,上吐下泻。
陈楠吓得押着他去医务室检查,他老老实实地跟校医交代,自己这段时间总是头痛,跟有人拿榔头反复敲脑仁儿一样,很影响睡眠质量。
医生问了他最近的作息,诶哟一声:“同学,你怕不是神经衰弱了。”
他签了张出门条,递给陈楠:“你帮他去跟班主任请假,他得到正规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陈楠急得跟杨司乐得了绝症似的,箭一般地冲回教学楼,利索地替他把所有事办妥了,包括给岑婉萍打电话。
杨司乐心想,哪儿有那么夸张,顶多是重度流感,喝点冲剂睡两觉,扛过去就能好。
岑婉萍比他重视,带他去庆江市第一人民医院挂了专家号,又是查血又是照CT,折腾一下午,最后确诊为神经衰弱、胃痉挛、上呼吸道发炎,伴有低烧症状。
然而不知是进食太少,免疫系统抗议了,还是医院里确实有“病气”这么一说,杨司乐在门诊观察室输了两小时的液,回家后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
十七号晚上,他的左后背突然起了一大片带状疱疹,又痛又痒,使他辗转难眠。十八号凌晨,他的体温突破了38℃,且有直奔39℃去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