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司乐负疚地说:“等我做什么?你快睡吧,不然明天上班没精神。”
现在只有他们母子俩,岑婉萍问出了一直缠绕在心头的问题:“林漓是你乐队里的朋友,年年他为什么会参与进来?他是什么立场?”
杨司乐一愣,不懂她何以有这样的疑惑:“我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啊,哪儿用分得那么清楚……”
岑婉萍平声道:“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界线吗?”
杨司乐屏住了呼吸,一瞬间醍醐灌顶,蓦地串起了年后发生的一切线索。他从未多心怀疑过的细节,如今统统表证了一个可能。
他僵硬地翻过身,望着她模糊的背影,似是而非地问:“妈,你什么意思……”
岑婉萍不动如山:“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杨司乐慌了:“妈……我、我不知道。”
夜色已深,岑婉萍索性直接和他摊牌:“春节的时候,你施叔叔给我打过电话,问我对你和年年谈恋爱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杨司乐腾地坐了起来,不打自招:“施叔叔也知道?!”
岑婉萍依然枕着自己的掌心:“洋洋,不瞒你,妈妈有些伤心。”
杨司乐茫然且惶恐:“为什么……”
“因为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只剩下你。”岑婉萍翻过身面对他,“虽然你爸爸在医学和法律上还没有宣布死亡,但你我都清楚,他几乎不可能醒来了。”
一股酸涩直冲杨司乐的鼻梁,使他惭愧地低下了头。
“妈,对不起……这段时间是我疏忽你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岑婉萍按住了他的手,否认道:“洋洋,妈妈依赖你,不是不让你谈恋爱,是怕你过得憋屈,连最基本的快乐都失去了。照顾病人不是儿戏,更何况是要照顾他很多很多年,你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