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钟在御察觉到问题。
林森跟美容院做全职,美容院也乐得有个甜蜜帅哥坐在大厅里招蜂引蝶,支付基础工资,前提是他一天十二个小时不能少。林森这几天一直考虑去美容学院打听,结果都去不成。
林森嗔怪:“请假了呀,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不请我怎么打听。”
钟在御咬牙琢磨,好像有这么回事又好像没有,两个人蹭着不要钱的WiFi瞎聊,到头来谁也不知道具体内容。他转移话题:“打听好了?”
“嗯,我估计一下,学半年。我弟那边学费是八月交,给他生活费就成,加上我妈每个月药钱。我得给半年的学习期准备最低三万五,以防万一,准备四万。”林森的声儿轻飘飘的,还虚,欠着什么似的,“夜总会也商量好了,这边的话这个月干完就不去了。”
钟在御早早做好打算:“我接你下班吧。”
绵软的床,还有体温。林森和钟在御比亲兄弟还亲,依旧舍不得:“别,你也刚下夜班。”
钟在御下床换衣:“千万别,我这个经理全部任务在于闲逛。”
大家各有各的偷懒,也安守本分。基本上午夜场一过,无论有没有人,放映机房的那人都在孜孜不倦地放映,而只要电影在,百鹤就不会休息,立在大门口就是尊丰碑。
据说只有热片上映,才会有一夜的人流量。
于是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钟在御哪里需要去哪里,他觉得,最辛苦的当属吴窥江。
林森知道钟在御是不放心自己,而且多个人多个照应,怕万一,也不再说什么。
换好衣服,钟在御出去找吃的。奶奶午后才走,留了两人份的晚饭。
家里没装防盗窗,为了太爷独处时不出意外,门窗紧闭。钟在御先开窗通气,老年人的浊气悠悠忽忽散感觉。
太爷爷没人管,圈子越转越小,林森帮忙扶一把,看见家具拐角裹着的塑料泡沫:“奶奶最近好了不少嘛,泡沫都勤换了。”
这玩意太集尘,又不要钱,奶奶喜洁,一周换一次。前段时候病得严重,积得都发黑。
钟在御喜上眉梢:“当然,自从我升官发财,又捡到个手串给她。”
“手串?”
小厨房塞得满满当当,八成都用不上。钟在御把冷菜倒进锅里,开火加热:“红绳和白玉珠子。她可喜欢了。”
“哦,我也喜欢,听着就好看。”
林森把头探出窗外,时近黄昏,夕阳如幕,倩影如画。就是屋顶上又多了几个红绿垃圾袋,碎玻璃似的扎人眼。他闻着味儿,饿出个头重脚轻,差点脑袋朝下摔出窗外:“香死了,给我吃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