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如许捏着医院新拿的药回到家,站在玄关反锁门,轻声说:“我回来了。”
然后回过头,走进冷冷清清的一居室,吃了药,然后脱下衣服走进浴室。
在热气腾起里,只有一道修长苍白的身影。在渐渐爬上水雾的镜子里闻如许的身体像是被人虐打过,锁骨、胸腹、腰际、大腿的斑斑青紫暗红尤其醒目,伸出挤压泵头的手腕也藏着淤痕。
水声停后,闻如许换上睡衣和睡袜,走出去,对着窗外的城市擦湿漉漉的头发,脑中回忆着董学友的话。
他其实和闻人 的这个师弟和下属不熟。
在他还是闻人家的少爷时,不关心公司的事,和父亲身边这个公事公办的下属没有多少交集。
但人性是难猜的,在厄运如大幕落下,给他岌岌荧光的都是这些交集尔尔的人。而他的朋友和恋人反而个个骗他,背叛他,把他当不能见的脏东西。
经过了昨晚,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就更糟糕了。
不愿意再回想,闻如许将湿毛巾晾起,回房间看了一个小时的书。期间整个静谧的房间里只有洗衣机运作的声音。
等衣服洗好,已经比闻如许平时休息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而他的小腿慢慢冷透了似的,阵阵惊冷,在被子里抽筋一样的疼。
辗转痛苦了半宿,闻如许都在后悔白天走了那么长的路。
第二天起来,他不出意外地有些发烧。吃了药,中午也不见好,闻如许便趁着午休去了医院。
医院的点滴走得慢,催着闻如许有两次都睡过去,被叫醒时血都倒流了半管子。
他晕血,也怕疼,干脆把流速换到最快,睁着眼睛等,很快就结束了,就是整条手臂冰冰麻麻的。
拉拔针的护士看他惨白的脸,说他:“心肺心肺,连在一起的,肺上毛病的,都怕牵连到心脏,有点常识也知道爱护自己,输这么快心脏负担多大,不要命了?别走动,原地坐一会。”
闻如许有些后怕地摸摸了胸口,感觉心跳只是有些快,但还很正常。
想着自己的全勤奖,坐了两分钟,闻如许带上口罩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