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黑眼圈和满面倦色出卖了他。
昭阳没有坐,就那么直挺挺地立在办公桌前,隔着一张桌子和盛年对视。
盛年冷冷地微笑,“想说什么,说吧。”
“我来向你道歉。”昭阳说。
盛年稍稍一怔,片刻,又觉得这似乎毫不意外,了然地从鼻腔里冷哼一声,拖长音调,“嗯?”
很享受地等着他说下去。
来吧,求他吧,求得好听,可怜相摆得够好看,戳中他兴致了,他可以考虑考虑。
昭阳看着盛年,表情严肃认真,“虽然你的行为和语言很不妥当,我也不应该打人,所以,我只为我打你这件事道歉。”
他知道简星昨晚的话是为了保护他,简星不希望他和盛年再有任何碰撞。简星知道,盛年知道,他自己也知道,他要去跟盛年正面刚,无异于蚍蜉撼树。
所以他没必要这样自取其辱。他的道歉,很可能只会换来难堪。
可昭阳觉得不行。昨晚他心情本来就焦躁,又醉了几分,脑子乱成一团,再听到盛年那些难听话……他那一拳确实很冲动。
如果不是那样的场景,那样的状态,他想,他能表现得更理性。
他应当更理性。
他自己闯的祸,他应该自己直面,就算没有这个能力,也要有这个姿态。他是不具备和盛年对等谈判的资本,但他不能逃避。
盛年微微变了脸色。
两人一坐一站,迎面对视,空气死寂。
盛年看出来了。昭阳不畏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