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起床穿衣洗漱点餐,他都没再吭声,辜骁在浴室待了很久,端详镜子里的自己,面色铁青,但似乎有哪里改变了,是面容?气质?神态?似乎都不是。但他总觉得自己的眉宇间透出一股先前没有的气色来。可能是他来到川渝后,三番几次品尝到了性爱的滋味,这与简单的临时标记不同,当你大面积接触他人的身体时,你对一个人的感知会更加深入。
临时标记,只能体会到他人信息素的味道,但插入一个Omega的生殖腔,则代表你触到了这个生物最柔弱最脆弱的灵魂。
辜骁再洗了把冷水脸,就从浴室走出来,他看见卢彦兮仍是无力地裹在被窝里,就问:“饿吗?”
卢彦兮从棉花堆似的被窝里露出小半张脸,无精打采道:“饿……我真的、真的好累,这几天好像没吃过一点东西。”
辜骁道:“你喝过牛奶也吃过粥。”
“我知道,我就是打个比喻。”卢彦兮不悦地剜他一眼,但他似乎是少了几分力气,白眼翻出了娇嗔的味道。辜骁无师自通悟出了“娇嗔”一词,瞬间胆寒了一下,又道:“你还去色达吗?”
卢彦兮本还沉浸在慵懒的余韵中,闻言顿时一僵,嘴角钉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角度:“你……你都知道了?”
“嗯,我打过电话。”辜骁也不隐瞒,“如果是缺路费,我可以借你。”
“……”卢彦兮沉默了。
“我也可以帮你联系包车,成都去色达很远。”辜骁又道。
色达在四川的西北部,与青海毗邻,海拔高气候寒,完全符合“山高路远”这个形容词,这里不通火车更不通飞机,只有崎岖的山路连接外界。不用辜骁多科普,卢彦兮也明白去色达有多麻烦。且不说颠簸时长,就说这一路上他的综合征还会不会突然发作……
送餐的门铃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辜骁去开门把餐车拉进来,卢彦兮闻到了香味,艰难地坐起来。辜骁递给他一瓶温热的牛奶,道:“送餐员忘了给吸管……”他一顿,后知后觉道,“呃,你现在也用不着了。”
卢彦兮自然记起了某些细枝末节,他抬眼瞅了一眼辜骁,对方欲盖弥彰地垂眸去拿餐具。
有什么东西真的变质了,卢彦兮想,辜骁很奇怪,但自己似乎更奇怪。他现在能自理了,但脑子里全是一些不能自理的画面。
辜骁坐在床边一边喝牛奶一边看手机,Omega一边喝牛奶一边看他。他知道他在看他,但他假装不知道他在看他。
吃完早餐后,辜骁搁下碗筷终于开口了:“我现在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些回来。”
你去哪儿?卢彦兮想问,没敢问,只点点头:“那我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