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唯有乱能精准描述他的状态。
趁敬子期在前面投篮的时候,祁遇的思维不受控制地飘远,眼神寻不到落脚点,最后落在不远处那截白到不行的后颈,上面有一根半长不短的头发晃眼,正插在领口里,让人想伸手去碰。
突然,敬子期走到他身边拍他,他才仿佛梦醒一般回过神。
“你想什么呢?”敬子期问,把祁遇刚刚没投进的篮球捡来递给他,“球也不捡。”
祁遇接过球,没看,一不小心碰到了敬子期的手指。
……球掉了。
祁遇对敬子期扬起个笑容:“歇会吧,咱俩都练半天了。”
两人并排坐着,敬子期保持沉默。
他在赌,赌祁遇憋不住先说话。
果然,祁遇问道:“要练到哪周?十二月就比赛了吧?”他很关心这个问题。
“这周是倒数第二周。”
“那下下周你就不来了啊?”“恩,也不能总麻烦你。”
不麻烦的!祁遇差点脱口而出,又硬生生咽回去。
要结束了吗?祁遇问自己。
敬子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也分辨不出通往前方的路到底在哪,他和祁遇会不会走向一起。
如果自己没有拿下祁遇,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敬子期百无聊赖地想。
突然有些丧,对这个不开窍的好看男人。
好看有什么用,傻得要命。
又是鲜有的沉默。
该死的安静。
祁遇远离敬子期的那只手在身侧默默握成了拳头,使了十成劲,关节硬得发麻,攥得手指疼。
那簇不知名的火苗在身体里乱窜,找不到燃起的源头,但祁遇隐隐明白,是敬子期。
祁遇偷偷看敬子期。
敬子期正在看手机,忽然开口:“我打个电话。”
“……好。”
他的声音响起,温度较平时又低了几分,礼貌而疏离:“喂,导员?”“恩。”
“恩。”
“没关系。”
“好,谢谢您,辛苦了。”
……今日的第三次沉默。
在祁遇再次按耐不住躁动想看向敬子期的时候,发现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整个人深陷于一股低迷的状态,脆弱易碎,让人不敢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