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发现,祁遇沉着脸,漆黑的眸子里闪着令他心慌的情绪。
“你中午和谁在一起?”敬子期呆楞了一下,“你看到了?”紧接着,他凑近祁遇,想抱他,“你中午就回来了?”祁遇躲开了敬子期。
敬子期心里苦涩至极,他本不想给祁遇徒增烦恼,却没料到这烦恼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如今已经比最初多了许多。
他中午确实和胡嘉沅一起出门见客户,这件事没什么不能告诉祁遇的。
只是,他不想提那个项目,好像光是从嘴里吐出相关的话语便能硬生生把他们从如今好不容易见面的心情里拉出,把敬子期带回了那个夜晚,祁遇急切地问他愿不愿意去美国的那个夜晚。
敬子期握上祁遇的手,走上前牢牢抱住他,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那块浮木,将自己马上枯萎的生命拴在其上,与它一起被水冲刷、打湿,沾满淤泥也不愿放手。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仰起头解释道:“我只是……”敬子期难得哑口无言,那些话干巴巴的,没有嚼劲,他连单纯地哄祁遇开心的话都说不出口。
没在一起前,敬子期可以没皮没脸地逗弄祁遇,可是现在他不知怎么办才好。
倘若是随便玩玩的恋爱,感情不深,你我谁随时抽身都是无情的自由,也还好。
但偏偏,偏偏这个人已经重要到刚在一起,就不舍得离开的地步。
好像敬子期为了保研这件事多努力一天,他们之间的矛盾和隔阂就会存在一天。
必须解决这件事,祁遇想。
不止他过得不好,敬子期也是,眼底泛着没休息好的青痕。
祁遇看到敬子期纠结的样子,没说什么。
他只是想了想,开口:“我想好了,敬敬。”
“什么?”祁遇收起了严肃的表情,轻松地说:“我也留在Q大好了。”
辗转难眠的那些夜晚换来了尘埃落定的决定,祁遇的生命里出现了敬子期这个变数,打乱了他的生活轨迹,但对于变轨,他甘之如饴。
可是,他以为敬子期会开心的。
敬子期松开了环绕在祁遇腰间的手,退开一步,轻轻问道:“是为了我吗?”“是!”祁遇点点头,斩钉截铁地说,眉间的神采奕奕是在球场上对比分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敬子期最喜欢的样子。
敬子期说:“我不同意。”
“为什么?”敬子期敛眉,藏去了自己的神情:“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你该去美国就去。”
祁遇却被他这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气到,刚才晴朗的好心情忽地被驱散,乌云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