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雪淑的独生子高明鸿现在在申市音乐学院读博,研二的时候毛遂自荐签约了缪斯剧团做练习生,今年在《深海》里争取到了主演,还是A角。

提起这个乌瑟语气淡淡,兴致不太高的样子,叫班西挑了挑眉,“怎么了?”

“他不是我的首选。”乌瑟撑着下巴,“不过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嗯?”班西发出个疑问的声音,在公演上挑了第二选择,这种作风真的很不海巫。

“那个角色原本有一段很好的独唱,是我给另一个人的声音写的。”乌瑟敲敲桌子,墙角的唱片机自动翻面,音乐轻快而活泼地在空气中跳跃着。

“完美的弧线。”乌瑟闭上眼,指尖随着第一个音符划出一条起伏的线,神情像是陷入了一场梦境般柔和,“我能想象他的声音在跳舞,我第一次浮上海面的时候,阳光落在波浪上,那些光就是这样跳动的。”

海巫的皮肤早已习惯了深海的冰冷,坚硬厚实得感受不到阳光落下的舞步,但是乌瑟能听到阳光在海浪中的声音,轻柔地,温暖地,在波涛起伏间轻轻跃起又轻轻落下。

那是他第一个想要收藏的声音,想要把那声音藏在泡泡里,藏在鹦鹉螺的空壳里,藏在只有他能听到的地方。

班西沉默一下,他的艺术修养还没到能领悟乌瑟这个境界的水平,只能道:“然后?”

乌瑟睁开眼睛,唇角勾起一点的弧度又落了回去,“没有然后了。”

他往红茶了丢了两块方糖,又丢了两块方糖,敲敲桌子让唱片翻回原本的旋律。

“那个人死了。”乌瑟捧着红茶,面无表情,“我在他死之前听到了他唱歌。”

一曲终了——砰——

曲终人散场。

所以乌瑟写完了独唱,也没有人来唱。

高明鸿是他能找到最好的替代,有天赋有技巧音色也很像,但那种虚浮于表面轻飘飘的温暖唱不出乌瑟想要的力量感,只好最后删掉那段独唱,把男二提上来填补这段空缺,演出效果在旁人看来一样的完美,甚至比原来的独唱更加精彩。

毕竟没有人真的听过乌瑟想要的那个人唱这首歌,就连乌瑟自己都没有。

班西不得不再次说一遍,他的艺术修养真没到能理解乌瑟的水平,只能给乌瑟的杯子里倒杯茶,努力想象类似的情景来代入情绪。

比如……他想撸的漂亮黑猫没有撸到,只能靠着火车聊以慰藉,火车没有毛肚皮也没有粉肉垫,只冷艳高贵地吃他的投喂……

……

班西觉得自己又行了。

一个罗斯巴特,有猫肯搭理就不错了,哪有资格挑三拣四的想桃子吃。

而边上围观的奥吉莉亚,一时竟不知道是搞替身虐爱(?)的霸总乌瑟比较渣,还是来者不拒的海王班西更渣。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