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西不可以需要这种柔软得过头的安慰。

于是时律在心里改正了自己的措辞:不是班西需要这个,是他的恋人需要这个。

他的恋人可以需要这个。

“不对。”班西扬起头眯着眼笑,他被撸得舒服的猫似的舒展身体,指尖蹭了蹭唇角晕开的红色。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时律,眼睛里是湛蓝的光,指尖沾上的红色在颈侧一抹,反手扯开自己本来就已经松散歪斜的领口。

他就如同扯掉禁锢住自己呼吸的项圈一般扯开包裹脖颈的布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时律的恋人的确是需要一点安慰。

他还没有完全脱离出来,他的一小部分灵魂还被蛇一样的黑色紧紧纠缠。

但不是时律这样哄孩子一样的过家家,他已经离开那个做噩梦还哭着要人拍拍的年纪很久了。

班西踢掉了脚上的鞋子,抬起腿——他是不是听到那紧得迈不开步子的裙摆撕裂的声音?不过这也不重要——他把腿勾在了时律小腿上。

去他妈的行不行。

班西红着眼睛恶狠狠地吻上去,时律被他按在门板上,瞪着眼傻子一样接不到半点暧昧信号,叫他不得不暂缓哀悼被自己丢掉的理性和矜持。

跟裙子一样,都撕破了,就破罐子破摔了。

“操我。”

班西的声音嘶哑得过分,咬紧了牙根也压不住颤抖的哭腔。

“或者滚出去。”

……

……

谢天谢地,这天晚上安吉丽娜跑去找妹妹玩得乐不思蜀夜不归宿,完美闪避了听到或看到某些糟糕东西的危险。

而太阳升起时最先该被哀悼的应该是裙子。

此时称其为碎布大概更合适一些。

精致漂亮的东西往往脆弱,经不起情到浓时半点稍微用力的撕扯。

稍微?

这个有待商榷。

班西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一圈乌青,他的理智在一晚上的荒唐后回笼,但他在思考自己此时为什么还清醒地坐着,而非瘫在床上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