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的冬日永远阴雨连绵。
他撑开伞漫步在雨里,低头注意脚下时偷偷往身后看,不远处跟着同样撑伞的秦戈。两人在天台说开后秦戈就不做他的黑暗骑士了,路上遇见了也像陌生人那样装作不认识,秦戈今天不知怎么的,又跟在了陈栖叶身后。
而陈栖叶也鬼使神差地绕了远路,没走大道而是穿过一条小径,那里通向隐秘的情人坡,高大的树木枝干光秃,可等到来年,那上面又会抽出绿芽,挂满橙红的柿子。
陈栖叶其实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换路线,如果一定要给个理由,他可能知道单纯地想跟秦戈多待一会儿。
但秦戈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当陈栖叶终于忍不住回头,秦戈随即冲了上来,叩住他的肩膀粗暴地将人往树干上推。
陈栖叶的后背撞上树皮,那种粗糙的摩擦感即使隔了好几层衣服依旧明显。他吃痛地叫了一声,尾音还没出来,秦戈就噙住他的唇。
两人的雨伞全都跌落在地上。
冰凉的雨点穿过枝桠打在他们身上。
陈栖叶沉浸又妥协地把眼闭上。
然后他才开始挣扎,为了把秦戈推开甚至笨拙地踢对方的腿,秦戈纹丝不动,在亲吻的间隙里说:“你不就是想看到我这样吗。”
秦戈吻得有多侵略性,说话的声音就有多冰冷。陈栖叶重重咬了一下他的下唇才得以重获自由,惊慌失措地问:“你什么意思?”
秦戈讨厌看到陈栖叶清白无辜的样子。直到陈栖叶主动离开前,他都不相信陈栖叶舍得把自己留在一个追求者面前。他也有过玩弄的念头,如果他答应了,重新投入一段关系,和对方成双成对,陈栖叶会失落吗,嫉妒吗,后悔吗。
他会在乎自己吗。
他怎么能不在乎自己呢。
秦戈最终没这么做。他已经够狼狈了。
说开始的人是他,要结束的也是他,走不出来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