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听后很是嗤之以鼻,说其他剧院的舞蹈演员出来单干开班授课,时薪都不止这个数,何况他曾经是首席。
他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并且自信:“当老师真累,我还是去卖吧,拿的钱肯定比授课多。”
陈栖叶:“……”
陈栖叶无语地转过身,不再和陈望说话。睡前他的手机亮了一下,陈栖叶拿起打开收信箱,秦戈发来短信问他寒假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陈栖叶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条短信,等屏幕暗下后才缓缓放回原处,愁肠百结道不出滋味,只能假装自己已经睡了,并没有回信。
第44章 愿得偿所愿
陈栖叶第二天起了一大早坐公交车去兼职的地方报道,那是一个出口东欧和南非市场的鞋材公司,工厂设在离南洋街二十公里外的工业区,近两千平方的五层厂房被分割成好几个车间,厂房们外冷风呼啸到冻耳朵鼻子,道路萧瑟没什么行人,厂房内外忙得热火朝天,流水线上的员工好几个都只穿短袖。
陈栖叶很快就碰上接应他的人,那人都没看他身份证确认姓名年龄就把他领进了一个负责给鞋底沿条的车间,里面的空间并不逼仄,房顶也高,显得房间正中间那条五米长的隧道炉烘干线像个庞然大物,烘干线两侧的员工在对比下异常渺小。
那条烘干线用的是链板式输送机。被隧道炉烘软后的塑料鞋底被链条缓缓往前输送,工人需要做的是抓起其中一个,将有花纹的细沿条的底侧粘到鞋底边上作为装饰,如此工作十个小时,从早上八点工作到晚上七点,就可以到主管那里拿一百五十块钱。
带陈栖叶进车间的人很娴熟地示范了一遍,就让陈栖叶自己上手,刚开始的时候可以慢慢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旁边的师傅。
然后那个人就离开了,留陈栖叶在车间里做这种机械性毫无技术含量的重复性工作。陈栖叶快不起来,因为他的手太嫩了,刚出隧道炉的鞋底会很烫,别的工人能轻松抓起,他得等鞋底再凉一会儿才上手,不然那双握惯了纸笔的读书人的手受不了,等到了中午休息吃饭的一个小时,陈栖叶十指指腹处发红发疼,跟他同一流水线的一位四十岁上下中年大叔就帮他要来一双白尼龙手套。
陈栖叶感激地接过并道谢,那位叔叔听他说的是普通话,还以为陈栖叶也是来潭州打工的外地人,问了句:“刚出来打工啊?”
“……啊。”陈栖叶不知道该说什么,挺愣的,大叔掏出根用报纸卷的旱烟,边抽边问:“几岁了?”
“十八。”陈栖叶比秦戈大五个月,按虚岁来算,他今年其实十九了。
“真巧,我大女儿和你差不多大。”大叔笑起来时眼尾有很多褶皱,他说自己在老家一共有四个孩子,最小的儿子五岁,他上一次回老家是三年前,儿子都不会喊他爸爸了。
陈栖叶问:“您今年也不回家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