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戈异常的宽容,且镇静得不可思议,好像这一幕的出现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无法掌控的只有陈栖叶到来的时间点而已。
陈栖叶神色诧异。秦戈观察着陈栖叶,能从他身上找寻到几分自己的影子。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活泼,乐于表达,反应敏锐到语速跟不上大脑运转的速度,前一句在分析两人现在的关系,后一句就莫名其妙扯到秦戈一晚上没打呼噜,随后陷入思忖,眉心微微皱着,眼眸无意识地往下避开所有的注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什么东西突然闯入——
秦戈的下面紧紧贴上陈栖叶的小腹,问陈栖叶:“这样够真实吗?”
秦戈那里又硬又烫,但他说话的声音还是冷冰冰没什么温度,听得陈栖叶耳朵一热,被动得卷入一场青天白日下的持久战。结束后陈栖叶腿软到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他还头晕,饿晕的,而若不是外卖员中途来敲门,秦戈不知道还要把他办到多久。
秦戈还是很体恤陈栖叶的,把外卖拎到卧室放在床头柜上吃。他穿了裤子,坐在床沿给陈栖叶夹他们高中时代最爱吃的生煎小吃,枕着床头的陈栖叶都不用抬手,像个被丈夫宠爱的正坐月子的懵懂少妇,什么都不需要做,张口等秦戈投喂就行。
陈栖叶本来就饿,创业路上的流量原始积累又是靠做美食吃播完成的,所以秦戈只要一直喂,他一直吃把那两人份的外卖都吃掉完全不是问题。但秦戈在还剩一小半的时候停了,陈栖叶见他自己没动几筷子,以为秦戈会把剩下的吃掉,但秦戈没有。
“你胃口不好吗?”陈栖叶从正收拾外卖盒的秦戈那儿得到否定答案。或许是山珍海味吃太多了,秦戈近年来对食物的欲求越来越少,不饿就够了。
“那怎么行呢,”陈栖叶操心了,从被窝里钻出来夺过秦戈手里的一次性筷子,把外卖盒重新打开,往自己嘴里塞了个生煎后又夹了个放在秦戈嘴边。
“我陪你再吃点。你以前最喜欢看我吃东西了,还说我吃东西的样子很有食欲,你会跟着馋。”陈栖叶嘴里有食物,说话声音有些含糊,但秦戈听得清,迟疑了片刻后把送到嘴边的吃下,但还没等陈栖叶高兴,就把他的筷子拿走,自己不吃,也不让陈栖叶继续吃。
“吃饱了别硬撑。”秦戈心里像是有杆精准的秤,只给陈栖叶投喂一人食的量。陈栖叶当然不服气,他早期的身份说好听点是美食博主,说实在点就是个大胃王,这种份额的生煎他在鼎盛时期能一晚上吃二十份,秦戈现在却连扫尾光盘的机会都不给他。
陈栖叶欲和秦戈争辩理论,秦戈一个眼神过来,陈栖叶立即怂了,乖乖缩回被窝里,就怕秦戈把自己吃了。
那个转瞬即逝的眼神也让陈栖叶心安了好一阵,原来秦戈对自己并非全然没有控制欲。秦戈确实是在意自己的,默认自己要跟着他回杭城,只是他们购票的时间太迟,能买到的最早动车班次都在傍晚,他们还有说不上多也算不上少的下午时光。
陈栖叶提议出门逛逛,说是想看看潭州这些年的变化,其实是怕秦戈对自己太专注,他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了。和秦戈不同,陈栖叶这八年就算回国也从未来过江浙,但潭州给他的感觉并没有太大变化,通天门下的校园和公交车站都还是曾经的模样,他带着秦戈坐上7路公交,准备在第九个站点换乘12路,终点站老城区南洋街。
这是陈栖叶学生时代的固定路线,他饶有兴致地浏览窗外的风景,一路的街道却和记忆里的天壤之别,仅仅八年就地覆天翻。
他忍不住和秦戈感慨,秦戈却告诉他,变得不是7路车两边的街道和建筑,而是7路车的路线。
陈栖叶一愣。
随后用手机查地图,他们坐的这趟车确实偏离了去目的地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