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喻还想说些什么,谢景迟态度坚决地摇头,他就不再勉强。
搅了半天,碗里的粥卖相愈发地差,不喜欢浪费粮食的谢景迟捏着鼻子勉强自己喝完它。
“我要出院。”吃完了早餐,谢景迟小声地和秦深打起了商量。
正在用平板看文件的秦深闻言抬头,他的眼睛底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下巴倒是刮得很干净。
大约和秦深始终给人一种漠不关心的感觉有关,即使此刻被他这么简单地凝视着,谢景迟都能感受到一股无言的压迫力。
谢景迟不合时宜地想起这个男人有一点洁癖。
在谢景迟喉咙口因为无措而发痒以前,秦深收回视线,“你要出院?”他的语气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顶多只是公事公办地和谢景迟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要这样做。
谢景迟略微有些紧张,早上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他又量了一次体温,和晚上差不多,依旧是37度多一点。
退烧了是事实,低烧中也是事实,即便如此,他还是点了点头,笃定地回答道,“嗯,我要出院。”
“那我待会送你回去。”
秦深的语速不快,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确定谢景迟没有其他问题就继续看他的文件。
谢景迟转开脸望着窗外,蒋喻看看他又看看秦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做了一个当下来看最正确不过的决定,“那我去办出院的手续。”
身为董事长助理的蒋喻工作能力自然没话说,十分钟就办好了出院需要的全部手续。
秦家的司机在楼下等待,谢景迟隔着老远就看见了他标志性的秃头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
车内空间很大,容纳五六个成年人都绰绰有余,谢景迟和秦深离得很近,近得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十多公分外秦深的体温,很热很温暖,就和昨天晚上秦深抱他下楼时一样,让他有安全的感觉。
蒋喻占据着前排的副驾驶席,偶尔回头和秦深说些工作上的事情,他的声音很轻,落在谢景迟耳朵里如同蚊蚋飞舞。
根据蒋喻的汇报,秦深上午十点有一场会议,下午三点半与银行代表会面,晚上还需出席某慈善晚宴,身体力行地诠释了日理万机这个词。
本市早高峰交通的精髓乃是每一条路都堵得水泄不通,谢景迟大半张脸都陷在蒋喻带给他的那条格纹围巾里,围巾很软,他很累,在低烧和感冒药的双重功效下间歇性地陷入昏睡。
中途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看到耀泰百货标志性的紫荆花招牌,认出这是回七文山的路,本来就不是很高的兴致瞬间跌至谷底。
昨天夜里刮那么大的风,他原以为是寒潮逆袭要变天,结果却是艳阳万里的大晴天。
白色的云缀在一碧如洗的天边,明媚的阳光从斜四十五度角的地方照射进来,谢景迟不喜欢这么亮的光,不自觉往反方向躲了一下。
“不想回去?”
秦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谢景迟放在口袋里的手指缓慢地蜷缩起来,握成一个很松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