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动,更年少的那个他也没有。
“回来就好。”
迟迟得不到回应,年迈的身影蹒跚地上楼去了。
老人走得很慢,必须搀扶着楼梯,而他知道是为什么。
这个人发家以前腿受过伤,每到缠绵的阴雨天就会作痛,看了好多名医都不见好。
过去他感到快意,现在他只是隐痛。
下一秒,桌子边上的人变成了谢景迟。
和其他的人比起来,谢景迟有双不那么一样的眼睛,瞳孔又深又黑,眼白部分泛着湿润的蓝,那眼神似乎有魔魅的力量,让他挪不开视线。
这个“谢景迟”一反在他面前的畏葸局促,大着胆子凑近他,红得异常的嘴唇分分合合,扰得人心神不宁。
秦深睁开眼睛,外面的天灰蒙蒙的,还未完全亮起来。
下雨了,而且还是倾盆大雨,整个世界笼罩在滂沱的雨声中,再无其他噪声。
第10章
周六的夜里,秦深在接谢景迟回家的路上问他明天要不要和自己出门。
谢景迟很清楚,每个周末秦深都会去探望住在南城区花园别墅的祖父,这周也不例外。
感情上他想要一起去,可迫近的考试不允许他把时间浪费在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出行上。
“我下周要考试,考试结束后可以吗?”他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
深色的玻璃上,秦深英俊的侧脸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雾,而他的声音嘈杂的雨声中在显得闷而不真切。
秦深转过来,目光里似乎多了几分平日里不多见的温度,“随时都可以。”他温和地说道。
第二天早上,谢景迟赖了会床,等他终于磨蹭着起来秦深早已走了。
根据天气预报的说法,强降水一直持续到本周末,然后就是新一轮的升温。
窗外阳光明媚,城市在太阳猛烈地烘烤下散发出受潮纸张一样的味道。
每个月初管家都会联系专业公司做彻底清洁。吃过早餐以后,谢景迟把学习需要的书本、笔记和电子设备一起搬到客厅。
为了备战下周的月考,他婉拒了所有娱乐方面的邀约,专心补生病期间落下了的作业和笔记——虽然大多数老师看在谢明耀捐的那栋实验楼的份上都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但他不喜欢这样。
高考最后的冲刺阶段,每天的课后作业都很多,两天的分量加在一起只会让人头晕目眩。
做到一道和大脑区域病变有关的大题,他手中的笔忽然停了下来,戳破了薄薄的纸张,留下一个黑色的小孔。
他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里输入“阿兹海默症”几个字,然后按下回车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