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秦深敲下回车键,然后把笔记本放回床头柜,掀开被子下床,顶着谢景迟惶然的目光,倒了杯温水回来。
“喝了再说。”
谢景迟坐起来,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光。
发烧的人味觉比平时要钝得多,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水有一些甜,还有花的香气。
水里加了蜜,而且是他平时最常吃的那种花蜜。
温水和糖分缓解了谢景迟身体里灼烧一样的痛苦,他抬起头,仰望着面前的Alpha。
秦深同样在看着他,俊美的面容沉静如水,看不出太多的喜怒。
“你父亲的助理给了你什么?”
“一份遗嘱。”谢景迟像被蛊惑了一样,顺着他的话头慢慢往下说,“江行云的遗嘱。”
作为谢明耀最初的商务合作伙伴,江行云留给他一大笔遗产,其中包括谢氏地产5%的股权和一笔巨额信托基金,凭借这些东西他下半辈子不但可以衣食无忧,甚至可以进入谢氏成为股东之一。
而他要继承这些东西并非没有条件,条件是他必须和谢明耀指定的人结婚,否则将视作他自愿放弃继承权。
“谢景迟,告诉我,你答应和我结婚是因为那份遗嘱吗?”秦深低下头,话中有清晰的残忍意味,“如果是的话,那个婚约不过是我祖父和你父亲的口头约定,你不一定要履行。”
谢景迟在那双浅色的眼中看到自己软弱迷茫的倒影。
秦深并没有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你也可以跟江敛他们回去,江敛和我说他愿意做你的监护人,他还说他没有结婚生子的意愿,只要你愿意,你就是他唯一的法定继承人。”
谢景迟捏着被角的手指一下子攥紧了。
江敛都见过了秦深,那么那一位更加神通广大的江先生呢?
一定是见过的吧。
见过的话,他们又说了什么呢?他们会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达成了什么协议?
秦深要让他跟那些人走吗?
谢景迟心里堆满了这样那样、杂乱无章的念头,“不是。”他下意识反驳道。
“不是吗?”秦深反问道。
见他怎么都不肯相信的样子,谢景迟有些慌了。
他的逻辑思维能力似乎随着考试的结束一同离去了,他没有太多组织语言的余裕,想到哪就说到哪,“我不想跟他们走,他们对我不闻不问了那么多年,这时突然冒出来,我没有办法相信他们……你说的那些东西我都考虑过了,我愿意的。我都愿意的。”
他话音刚落,秦深扣着他肩膀的手骤然收紧了。
“谢景迟,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吗?”
他想要点头,但是下巴被人捏住,迫使他把头抬得更高。
秦深瞳色慢慢加深,“愿意被我标记,成为我的所有物。事先说好,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我不接受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