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秒钟之后,电话接通了。
“谢景迟,你在哪?”秦深开门见山地说道。
耳边是秦深质地冷冽、带一点沙哑的嗓音,谢景迟愣了下,“我在七文山,我回来……拿点东西。”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
“你还在那边吗?”
谢景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或者说想到了也不敢确认,“还在,准备……”他想说他准备自己打车回去,只是要先下山。
“不用了。”秦深打断了他没说出口的话语,“就站在原地,等我来接你。”
谢景迟本来想说不用麻烦你,可是秦深没有给他拒绝的空间。
电话挂断以后,谢景迟盯着屏幕发呆,心口某个地方古怪地发着烫。
从夕阳西下到夜色初临,每一分钟天空都较上一分钟黯淡些许,在淡紫橙黄的灰烬边缘,天边升起一颗青色的星星,不远处是月亮影影绰绰的轮廓。
今天是弦月夜,谢景迟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夏夜的星空,最后挫败地承认,城市中心并不适合观星这种需要高可见度的精密作业。
他在山脚等了整整二十分钟,终于等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车窗落下,谢景迟看见秦深那张典雅俊美得好似水墨画的脸庞。
“上车。”
上车后,被晒得脸颊通红、浑身是汗的谢景迟喝了两杯水才稍微平静下来。
秦深没有问他回来做什么,是他自己忍不住想要和这个人分享。
谢景迟翻开到属于自己的那一页。
曾经这里有一页是属于江行云的,后来被盖上了死亡注销的章,再后来连这个也不剩下,只有他、谢明耀、方如君和谢煊四个人,而他像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那三个人才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他只是一个多余的外来者,被生下他的人无可奈何地丢下了。
“你看,这里是我。”
秦深低下头,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姓名,谢景迟;第一性别,男;第二性别,Omega;婚姻状况,未婚。
谢景迟努力控制着那些翻涌的情绪,不要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太奇怪,“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和你去登记了。”
他以为秦深多少会针对这件事说点什么,却怎么都想不到秦深直接把那个本子从他手中拿走放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