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父母双亡后就被爷爷秦念川接到身边,亲自抚养长大。
以己度人,谢景迟不愿过多提起他的伤心事,草草将话题扯到别处,“这样啊。”
“这里是我的房间,没有锁,你先进去等我。”
一想到门后是少年时代的秦深使用过的房间,谢景迟就变得像是那些近乡情怯的人,久久不敢推开门。
在南安路那栋房子借住的几个月间,他全部的活动范围只有客厅、起居室和自己的卧房,一次都未曾踏足过秦深的私人领域。
他最后看了眼正在露台上打电话的秦深的背影,鼓足勇气拧开了门把。
谢景迟很少到别人家做客,对其他十几岁男生的房间该是什么样没有太多具体的了解,不过秦深的房间和他想象中差不太多,主色调是深蓝和乳白,干净、简洁,所有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整理好,细节部分缺乏太多个性化的装饰。
飘窗的窗帘在夜风中轻轻飘动,他站在门口,忽然被人从后方搭住了肩膀。
“怎么不进去?”
谢景迟被秦深推着进入房间,然后房门在他身后关闭。
秦深解开衬衣的纽扣,谢景迟的视线在他的身躯上停留了几秒钟,又不动声色地调转开。
“我先去洗澡,你要玩游戏的话用那台电脑,没有开机密码,要看书的话那边书架上有,不过都是些很无聊的书。”
书架上德文和英文的原版书占了大半,剩下的是科幻小说和,谢景迟局促地拉开椅子坐下,“不用了。”他婉拒了秦深给他安排的夜间活动,“我在这里就好。”
“那等我回来。”
没一会儿,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暖黄的灯光透过茸茸的磨砂玻璃,晕染出一片温暖潮湿的光晕。
趁秦深去洗澡的间隙,谢景迟在房间里随便走动。
这里随处可见某个人曾生活过的痕迹,谢景迟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架子上那些小众摇滚乐队的唱片,心里想的是原来那个人喜欢这些。
书桌上有一副卧倒的相框,谢景迟第一反应是想要拿起来,但是考虑到这是对方的隐私,最后还是放弃了。
“是我母亲的照片。”
有人越过他,将相框摆正。
照片里是一个美得很古典的年轻女人,眼神忧郁,气质淡雅,白色的旗袍贴着她窈窕的身躯,像一朵盛放的白色山茶花。
他回过头,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了澡的秦深正站在自己后面。
换下一丝不苟的西装,回到家的秦深穿着简单的T恤和短裤,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来,这种难得的居家感让他看起来不再冷淡、难以接近。
望着两人相似的轮廓和五官,尤其是眼睛,谢景迟恍然大悟,原来秦深的长相是随的她。
谢景迟还注意到秦深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照片,眼神里有他读不懂的悲哀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