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镜瞬间愣住,寻声望去。
“咚”,长杆下水,清脆打破夜的宁静,惊起草中赤色的蝴蝶。就看到一个青年站在一块竹筏上,拔开幽河边高高的草,朝他驶来。
夜幕低垂,草间都是些会发光的小昆虫,赤色的蝶、幽蓝的火,绕在青年周围。
风卷动他黑色的衣角,上面银纹精致细绣着白色的鹤翎,风雅无双。
林镜哭后的眼睛安静看着他。
青年衣着华贵内敛,动作却格外潇洒随性,推动竹筏后,把杆一点一点从水中抽出。他停在了离林镜一米远的地方,中间隔了一丛茂密的荆棘,语带笑意:“夫人,要上来吗。”
人间十年,林镜都是以一种上帝视角看着楚非欢长大,这算是他第一次以实身站在他面前。
一时间有些恍惚。
青年勾了下唇道:“你千辛万苦逃出来,想被抓回去?”
林镜不说话。
没等他思考,楚非欢已经把竹竿的一端递了过来,刚伸入河中的竹竿沾了很多青苔藻类,停在他眼前,那股子湿冷味直入鼻腔。
林镜叹息一声,伸出手握住那一端。
竹竿表面冷得让他整个人激灵了一下。
他拉着竹竿想要起身,但是蹲久了腿彻底麻了,一路草和荆棘划出的伤口也没处理,随意动一下就是皮开肉绽的痛。
这具身体泪腺太发达,就这么痛一下的功夫,他的眼泪断线般从眼眶中涌出。
楚非欢饶有兴趣的欣赏了下他哭,随后若有所思笑道:“夫人略有些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