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刚大笑:“哎哟,我的妈!就凭你这副深情,拍个偶像剧也不为过啊。”
沙发的另一头,姚一弦忽然微笑起来,带着一种旁人无法察觉的挑衅与嘲弄。所有人中,惟有我能深刻体会。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游戏中断,他接听说:“我在这边挺适应的,放心。吃的方面?哦,没什么问题,将就一下也就习惯了。你真不用替我找个阿姨,所里事也挺多的,我哪还顾得上回家吃饭?”
在他说得明明都是些婉拒的话,听在我耳朵里却十分奇怪,只觉这种嘘寒问暖的对话方式十分熟悉。
姚一弦站绕过几个同事,坐到我身旁:“孟然啊?我们相处得很好啊,也没你说得那么夸张。我在公安部都待过了,什么样脾气的人没见过?小孟算好的了,你别总说人家不懂事,他就在我身边呢。今天我请同事们出来聚聚,你要不要和他说话?”
我喝下杯里的洋酒,嘴里却像白水般索然无味。
姚一弦把电话递向了我,看我没接,靠来跟我耳语一句:“是你那位至死不渝,怎么啦,干嘛不接?”
此时此刻,我特想抡起高脚杯,把酒泼向他那张漂亮的脸,特想抢过麦克风冲他吼:你他妈别再给我装逼了!装逼被雷劈,懂不懂?!
可惜,我没法这么做,我甚至还得压抑满腔怒火,客客气气地对待我最不必客套的俞宁。不能让他觉得相比起善解人意的姚一弦,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贱人。
我得听话,我得温柔,我得忍辱负重、步步为营。因为……我不能失去俞宁。
“喂,孟孟,和同事一块唱K呢?”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啦,感觉你不太对劲啊?”俞宁觉察出异样,“和一弦共事不高兴?你看人家也挺照顾你的,是不是?我听他哥哥说他脾气挺怪的,但我接触下来,也不至于啊。倒是你,别脾气一上来就收不住。”
“放心吧,姚所人挺好的。”我突然不知要怎样再和俞宁沟通,“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等等,别挂。”
手机又被姚一弦收了回去,他继续说:“俞宁,你回来前能不能去一回香港?我在杂志上看见一款Burberry风衣,这里的专卖店还没有。你要去香港的话,帮我带一件吧。不行不行,一码归一码,钱还是要给你的,你送我这算怎么回事啊?”
Burberry?下手真是又准又狠啊!我都没麻烦俞宁跑一回香港,这位倒是大言不惭地使唤上了。
杯里的洋酒越喝越少,就像我的心情一样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