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的客厅里齐齐站了两名秘书,四名警卫员,姚永昌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翻阅着公文,连头也没抬。姚一弦低低叫了声“姚部长”,在人前,他只能称呼姚永昌为部长,这是铁一般的规矩。
姚永昌把笔一叩,抬眼看他:“谁让你跑黄江来了?齐则央帮到你什么了吗?”说着,他向警卫员一扬下巴,立即有人上来,又对姚一弦搜了遍身。
没有窃听器、没有针孔摄像机,警卫员再三确认后,这对父子才开始了真正的对话。
“你对我不满,想要借助南边的势力向我施压?”姚永昌走到姚一弦面前,“可那只老狐狸深谙官场之道,他窝在黄江明哲保身那么多年,又怎么可能轻易出手?你啊,还是太嫩!”
姚一弦盯着姚永昌,一双眼动也不动:“姚部长,津沽市的核爆炸是不是和你有关?”
“胡说什么?!”姚永昌突然动了怒,劈头盖来地砸来一叠公文:“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你早年和齐则央联手,铲掉了重庆那帮人,你们都是功臣。现在太平了,但你从没满意过现状,你还觊觎中南海那位……”
话没说完,姚永昌猛地挥来一巴掌,姚一弦一撇头,嘴角立刻肿了起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姚永昌抽出枪,顶在了姚一弦的胸口:“还没学会走,就想飞了!就凭你在外头干的那些丢人事,要不是有我这个当部长的老子,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么?”
完全不顾忌姚一弦身上还有伤,姚永昌握着枪柄,冲着脑袋反手拍去。随即,一道殷红的血从姚一弦额角流下,他不敢动,听着姚永昌继续咆哮。
“你以为凭你那点小聪明,就能看明白现在的时局么?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齐则央就算要结盟,也只会找实力雄厚的靠山!你连这点也没想透,就敢来投靠他?你有我的头脑、有我的狠劲,却从不用在正业上!”
姚永昌拽过姚一弦的衣襟,斥责道:“你以为你老子做到了公安部长,你就可以永远作威作福、高枕无忧吗?别忘了你哥哥是怎么死的!如果上头要灭我们,一个罪名就能一夜间抄掉全家!这种时候,你不帮着我分忧,还想着怎么联合其他势力来搞我。一弦啊,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和他说!”姚一弦否认。
“没说是因为你没证据吧?”姚永昌瞪着姚一弦,“我不管你和谁有什么恩怨,你想除掉的人,我也从没拦过,但政局的事,你不可以插手!我要是倒台了,没人保得住你,明白么?”
姚一弦突然改了口:“爸,我来黄江是为办点私事,我没忘记自己姓姚,怎么可能向着别人?我也没能力干预您,只是想知道您在干什么,我不想和您生疏得连个秘书都不如。”
儿子难得求饶的语气让姚永昌没再发火,只问:“你想知道什么?”
姚一弦抬起被血浸红的眼:“津沽市的核爆炸……到底是不是您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