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是我爸派来盯着我的。”
仅是这一句,安澜就听出了齐锐话里的无奈,他问:“那……你以后也会去当警察吗?”
“应该会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当年的安澜玩笑似的开导了齐锐,他说:“没事,我陪你,我去做一个最好的警察,总有一天,我能超过你爸,那样一来,就没人能操控你的意愿了。”
也许齐锐早已忘了那句儿时的承诺,但安澜却真的为了那个单纯的初衷,一步步走到了今天,付出了惨之又惨的代价。
齐锐注意到了安澜身上的血迹,可看他又没有外伤,便问:“你身上的血是谁的?”
长长的眼睫微微一颤,安澜垂下眼,并没有隐瞒:“我废了那些畜牲一人一只手,就在小树林后面的那条街。我刚也是看到了警灯,才躲进来的。”
“你一个人干的?”齐锐有些惊讶。
“那些杂碎就是再多一倍的人,也不是我的对手。那天我是被算计了,喝了下过药的水才让他们得了手。”安澜说罢,有些犹豫地问齐锐:“你该不会报警抓我吧?”
齐锐笑得狡黠:“那我得考虑一下。”
考虑的过程来来回回持续了几个月,两个男孩像是有了默契,每个周末都在河边碰面。直到某个周日的早晨,安澜看到了一则新闻 黄江市市长因严重违纪被依法收监,其女在家中割腕自杀。
他联系不上齐锐,便一路飞奔,奔到那条小河旁守株待兔,他相信齐锐一定会来。
天黑的时候,下起了雨,安澜没处可躲,依旧坚持站着,直到有把伞撑在了他的头顶。他转身看到了齐锐,这么多年来,安澜始终无法忘记那一晚,那个少年的眼睛,满是忧伤、疲惫以及说不出的绝望……
安澜想要吻上那双眼睛,结果齐锐却先凑了上来,捧起他的脸颊,压下唇来。气息相融,舌头在唇齿间纠缠,心跳在这一刹那彻底乱了。
“我没办法改变出身,但你别去做警察了,好不好?”
这是齐锐拜托他的第一件事,可他终究没有照做。
记忆里的那个夜晚,暴雨如柱,无星无月。年少的安澜许了个愿,承诺哪怕他这一生和齐锐没有结果,他也要帮他脱离桎梏,帮他过上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