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墙上贴着大幅的禁烟标识,却禁不住安澜。他取出一支烟,衔在唇上,上下口袋都摸了一遍,却没找到打火机。
我见状,麻利地掏出那枚银黑相间的打火机,凑到他面前。安澜叼着烟看我,却没有马上去点。
我冲他笑笑:“安总,谢谢您送我的那块天梭表,我会抓紧时间整顿好一支队的。这枚纪梵希的打火机算我给您的回礼,不过,东西得放在我这,我来帮您点。”
在市局的会议桌上,可以点烟的只有齐则央一个。地点转换到了特警总队,马首是瞻,惟有安澜。
几年基层的工作经验练就了我一张厚比城墙的脸皮,此刻,我跟捧着奥运圣火似的手护火苗,坚持不懈地凑近安澜那支烟,殷勤道:“师父,您请吧!”
安澜眼里透出一股无语,大约是从没见过我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火苗一直燃在我手指边,烫了,我也没肯撒手。安澜瞅了我半天,最后,他接过了那枚打火机,自己点了烟,又把打火机抛还了我。随后,他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走,边走边抛下了一句话:“到了外头,别这么叫,我丢不起那人。”
我瞬间听懂了这话里的关键,欣喜道:“是是是!师父说的是!师父说什么都是!”
这个夜晚,在我的公安生涯中竖起了一座划时代的里程碑 我拜了警神安澜为师!
这件事的意义极其重大,兴奋得我半宿没睡着觉。我给杜刚打了个电话,让他在支队群里发一句话,就说明早六点在操场,负重十公里跑,全体都有,必须准点集合。
晨曦微亮,我早早地就站去了操场。
时间过了六点整,操场上零零散散地来了十多个人,我吩咐杜刚做好记录,对于本次训练迟到的,扣光本月工作评分;缺勤的,直接记录在案,名单抄送安澜,在月底的总队大会上通报批评,奖金清零。
处罚办法一说出,操场上那些睡眼惺忪的脸个个都精神了,小伙们知道我这回动了真格的,负重十公里,跑得一点儿不马虎。
临近中午,支队长办公室开始热闹了,陆陆续续十几个人跑来找我说情。我早料到他们要闹这一出,回了一招“关门放杜刚”。让他跟门神似的堵在门外,替我谢绝掉所有来访,要被问烦了,就顶一句:“领导哪是说见就见的?孟队现在正忙着呢,没空听你们解释!”
这时的我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赶着本季度一支队的工作计划。
同一办公室里的另两位支队长听见了门外那架势,夸我道:“孟队,真有你的,够飒的呀!这帮兔崽子就这幅德行,不罚不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