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点了一下头,显得理智而平静,冷酷而无情:“我和你继续在一起什么也改变不了,刘捍不会服法,姚氏父子不会倒台,连你母亲的死也永远翻不了案。”
“所以,你就打算依靠董家?”齐锐冷不防出言打断,“我懂,你所有的感受,我全部都懂!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想要挽回!”
“我要靠的是我自己。”孟然语气平缓,像是已经过了深思熟虑。
素来隐忍的齐锐渐渐崩不住了,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他选择用正面冲突的方式出现在先前的晚宴上,他在赌自己可以破坏掉孟然的计划,从而将他再度拉回,但现在看来,一切都还是徒劳无功。
齐锐一把扣住孟然的双臂:“我不希望你走这条路,那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它会彻底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为什么你非要离开我,为什么你不让我陪你一起走下去?”
面对质问,孟然却如雕塑一般无动于衷。
今时今日,他的心已变得坚硬如铁,刀枪不入,他誓要与魔鬼殊死相搏,所以他必须纵身坠入地狱。
“安内组的成员几乎全都失去过亲人,我们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却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孟然和齐锐视线相触,眼中满是坚定,“这双眼睛是晓枫给我的,他把他的命都给了我,我不能什么也不做!我必须往上爬,哪怕再难再不堪,我都要拼命往上爬!”
此时此刻,孟然正冷血地作着宣告,宣告要和他挚爱的齐锐画上句号。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相视无言,莫过于心知你我彼此相爱,却无从改变你誓要离开我的决心。
齐锐的心一点一点变凉,他和孟然靠得这样近,却又离得那样远。他明明可以触手拥抱他,却又仿佛已经失去了他。那颗曾紧系于他的匪石匪席之心已被活生生地打磨得可转可卷,面目全非。
孟然仰头,任冰凉的空气灌入肺里:“我不打算瞒你,我会和董雨彤结婚,我一定要娶她,这些还只是一个开始,我会变得越来越面目可憎。所以,我恳求你放下我,就像我现在放下你一样,你也一定可以做到。”
江风掠来,一片无言。
长久的沉默过后,齐锐反问:“要是我做不到呢?”
孟然不语,神情却愈发变冷,他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手握那枚刻有齐锐名字的戒指。随后,他猛一抬手,竟朝江堤外用力一掷 刹那间,项链在夜空中划出了一道银色的弧线,转眼便落入了滚滚江水中,消失不见。
“忘掉吧。”孟然的眼里温情不再,“过去的孟然再也回不来了,趁早忘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