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的血液在瞬间凝固过后,又剧烈奔腾了起来,他自上而下俯视姚一弦:“没想到啊,这辈子还能在外头碰上你。”
“托你的福,我在里头可没少受照顾,好不容易才弄了个保外就医。”姚一弦转动轮椅,来到了圆桌旁,他拿过齐锐的高脚杯,又朝向了孟然:“齐锐他不愿意喝你敬的酒,不如让我来代替他吧。”
“轮得到你代替么?”安澜赫然站了起来。
孟然却冲安澜一摇头,示意他暂时别动,他面朝齐锐端坐的背影,张口问:“是你把他叫来的么?”
前方的背影一动未动,董雨彤轻唤了孟然一声,他却充耳不闻,再度追问:“是你么?”
终于,齐锐站了起来,他缓缓转身,扶住了姚一弦的轮椅把手,沉声答道:“是我。”
意料中的答案仍像一柄利剑般扎中了孟然的心脏,他怔在原地,一时无话。
姚一弦见状,扬起了青紫的唇角,举起杯中酒道:“这杯我可就干了啊!祝你新婚快乐,从今往后脱胎换骨,扶摇直上,跟过去的那些个旧人旧事统统彻底了断。”
姚一弦句句话带刺,他一口饮尽了红酒,四下扫视一眼,视线落在了齐则央身上,隔空喊话:“齐市长,你这脸变得可真够快的啊!姚部长那堵墙还没有倒呢,就这么急着做墙头草么?”
不远处,齐则央脸上白了一阵,但碍于在场官员诸多,闹起来失了面子,只当没有听到。
姚一弦露出一抹鄙夷的神情,转而面朝众人,广而告之:“在座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晚我来呢,不为别的,就为澄清一件事。想必你们当中很多人想看齐锐和新郎的笑话,觉得他们过去是一对,兴许还纠扯不清的。我来就为告诉你们,现在跟齐锐在一起的人是我!”
这话犹如炸雷一般震得四下一片寂静,顷刻后,又暴发出雨点般密集的窃窃私语。
姚一弦神经质地笑了起来,看似说给所有人听,实则就为说给孟然听:“反正我跟齐锐都不在体制内了,想怎么样旁人也管不着了。”
安澜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憋屈半天,终于蹦出一个字来:“操!”
下一秒,孟然掌心的红酒杯突然爆裂绽开,他无声无息地捏碎了杯子,任红酒混着鲜血一并淌了下来。他不顾董雨彤的关切,挥手拒绝了查看,一双泛红的眼死死盯住姚一弦:“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你要示爱的话,可以换个地方。”
“行啊。”姚一弦即刻抬头问齐锐:“这喜酒算是喝过了,别人也不欢迎咱们,要不还是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