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间里的空气并不是很好闻,游霄感到压抑、胸闷,不知道是因为连续开了七八个小时的空调,还是因为何觅在这里。他轻轻地站了起来,忽然之间觉得无法忍受下去了,往后退了一步,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转头,出了门。
照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是无法再睡好了,干脆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家政阿姨约好七点过来,他现在没有事情做,也没有做事的欲望,在自己的家里走了一圈,最后他还是在沙发上坐下。
他拿出手机,随便看了点新闻,然后是老师和同学发的邮件。翻着翻着,他点开了短信,突然想起了上一个冬天何觅给他发的短信。
那两条短信他已经删掉了,连带着号码也一起拉黑。
并不是为了防备何觅,而是为了防备他自己。
刚刚分开的时候,若要说没有半分怨恨,那一定是自欺欺人。
他自以为是地想要和何觅分手,给何觅新的人生,但他的负罪感和他下了那么大决心做出的决定,对何觅来说却什么都不是。
在他眼中懦弱无用、愚钝笨拙的何觅,却早就看破了他的心思,将他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是他不能接受、也不能理解的事。
在出国后很久,甚至至今,游霄还是会想,其实那些说不定真的只是何觅编出的谎言。何觅会笨到和他上床来报恩,当然也会为了不让他自责而把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同样是一种可能性,而且是他更愿意相信的。
但无论真相如何,那都已经过去了,他切断了他们之间的纽带,独自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游霄希望这是他的解脱。哪怕不是,他们分隔这么远,断掉了所有的见面手段和联系方式,他不会再受到何觅的影响,总能一点一点地将何觅的存在感抹消。
前几个月他没有上课,花了不少时间考驾照,熟悉环境,融入这语言、习惯、思想都完全不同的新土地。
后来学校开学了,他认识新的同学,加入新的圈子,进行正常的社交。
但妈妈来他这儿小住的时候,他还能没能控制住自己,若无其事地打听了何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