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自首吧。”盛世垂下眼睛,“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呢,你明知我爸爸是最无辜的。”
“他哪里无辜!”盛涛低吼。
他硬生生捏碎了手里的小茶杯。
“不是他你妈妈不会死!”
“那他呢?他就该死?”
盛世惨然一笑。
“我妈妈怎么死的,你真的不清楚吗?”
“……”
盛世深吸口气,拆掉了左手上的夹板,蹲到盛涛面前,让他看自己手腕上的旧疤痕,平静诉说道:“当年我自残也好,自杀也罢,不是我自责妈妈给我买钢琴出事。而是我知道我给了别人机会害死她,我承受不了她抛下我,承受不了自己没留住她。”
盛涛愕然。
“我不问唐子朝要妈妈留给你的卡片,因为我猜到了她会对你说什么。”
盛世很冷静。
或者说,他在自揭疮疤时仍然竭力保持了冷静。
“去机场之前,她在哄我午睡。她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在装睡。”盛世右手握过盛涛捏碎杯子的那只手,搁到光亮处,仔细地将他掌心的玻璃渣挑出来,“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说你对她多好,说我长大了,要如同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你。她最后说的那一句,我遗忘了十二年。”
“……是什么?”
盛世在顾天远的床头柜里找到碘伏和绷带,单手磕磕绊绊地包好了盛涛的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