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城下的火炮和投石车也开始还击!
这次何瑾看得出,火筛那里是直筒式的攻城炮。发射过来的炮弹虽然不是空心可炸裂的,可实心的炮弹却仍旧将城墙打得摇晃起来,砖石飞溅。
外加几百架的投石车,声如霹雳,数百块大石头从空中抛砸而来,顿时城内城外一片惨嚎之声。来不及躲避的士卒们,当场被砸得七零八落,骨断筋折。
紧接着城下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嘶吼声,足有三千人顶着皮盾,呈扇形面向城墙冲了过来。他们军纪散乱,士气败坏,远没有汉家男儿严谨的纪律。
城上的弓弩手也开始发威,顶着敌军呼啸而来的投石和炮弹,脸色沉凝地向城下倾泻着箭雨。
密密麻麻的箭支仿佛飞蝗,细碎的嗖嗖声穿过空气。或射中冲来的敌军,让他们惨叫着跌倒在地;或插入了皮盾,敌军仍旧不要命地冲锋;大部分还是干脆没命中,又急速射出第二箭,第三箭
这一刻,何瑾从来没想到,战斗一开始便如此惨烈严酷!
然而,朱晖却立于城头上,任凭飞溅的砖石弄得他灰头土脸,一动也不动。看着何瑾的反应,似乎还终于找到了几分优越,冷笑道:“小子,看好了,这才只是开始”
在顶过一阵雨射之后,火筛勇士成功地扑到城下。长年累月在塞外严酷环境下的磨炼,使得他们天生拥有敏锐的战场直觉,和悍不畏死的胆气。躲过了箭雨、炮弹的袭击,几乎只损失不到六百人,便来到城下各就各位。
趁着城上将士难以冒头出来垂直向下射箭,他们高举着盾牌,飞快而有条理地竖起众多的云梯,开始向上攀登。
另有二三十人推着以大木桩简陋钉成的冲车,也在顶着数层厚牛皮的庇护下,来到了城门下,巨大的撞击声把号角和军鼓都压过了。
“滚木、落石,火油罐快,决不能让他们第一波就爬上城墙!”朱晖这时脸色才有些变化,飞速嘶吼着命令。
后来何瑾才知道,城墙是城池重要的防御工事,也是守军赖以御敌的心理屏障。
假如第一波就被敌军突破,对守军的斗志是极大的打击。素质稍差的部队,十有八九就直接崩溃了。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城下的嘶吼才会愈加急促兴奋,城上的叫骂军令也接连不断。
甚至,朱晖也亲自跑到了城垛,抱起一块滚木就向城下扔去,同时对何瑾吼道:“瓜怂,还愣着干什么,砸人都不会?!”
一声厉喝,瞬间惊醒了何瑾。城下大片的鲜血断肢,耳中隆隆的鼓声和嘶吼声,立时让他的血液躁动起来。
随即也抱起一块石头,冲着那些攀爬云梯的火筛勇士砸了过去。力道之大,直接将云梯给砸断了,梯上的人惨叫着跌落在地,显然活不成了:“看到没,这样砸才有用,你那可没技术含量!”